只怕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旧会做出与当年一样的事。
薛晖心中冷笑,作势颔首,用指尖搭了搭桌面,“好啊,既然你主动请罚,那便罚你去祠堂跪上两日罢。”
话音甫落,薛翦讶异抬眸,犹不愿信地撑着眼睛看他,到底是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求饶的话,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继而直起身退了出去。
本想让爹爹心软翻过此页,谁承想,爹爹倒是接着她的戏唱了下去。
可不是一出“自讨苦吃”么?
薛翦失落地低着头,步履尤慢地往祠堂走,嘴里还不忘嘟囔着:“让我跪祠堂,也不恐我扰了祖宗的清净!”
话音刚落,她便蓦地撞到了一个硬挺的胸膛,身上散着的香气与府中海棠如出一辙。
薛翦折着眉心倏然抬头,探进一双gān净温和的眼睛里,不由一怔。
少顷,她挣开肩上握着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满目狐疑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他身穿竹青色直裰,衣领处绣着凌然云纹,一双玉眸内敛含蓄,唇边抿着一缕似有若无的浅笑,修雅温润地站在她身前,朗若清风。
薛翦脑子里晃然飘过一词,眸光又滞了滞,继而似是犹疑地唤了声:“哥哥。”
薛植羡方撞见她亦是一惊,几乎是在她开口的上一瞬便认出她来,双唇弯出一道宠溺的弧度,“小翦,怎么一副这样打扮?何时回来的?”
薛翦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男装,遂不拘地笑了笑:“这样行路方便,今日方到。”
薛植羡颔了颔首,又望了眼她身后的书房,“是要去母亲那吗?”
她既从书房出来,想必是见过父亲了。
闻言,但见薛翦的嘴角渐渐下垂,没答话。
她倒是想去,奈何祠堂的蒲团还等着她,早些跪了,爹爹便早些消气。
见状,薛植羡大概也猜出了是怎么回事,遂伸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头发,柔声道:“先去母亲那吧,母亲每日都惦记着你呢。父亲那边,哥哥尽量帮你说说情。”
得了薛植羡的话,薛翦略一思忖便乖巧地点了点头,眼底复又掠起澄明的笑,步履轻盈地往玉棠院走去。
李府门前,一前一后两匹骏马奔驰而至,薄尘轻扬。
门房瞧见来人的面庞,忙推开府门,继而漩着笑脸相迎。
李聿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jiāo至旁边下人手里,身上还捎着一只小巧的食盒,敛含笑意问:“母亲在府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