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白发的蔡嬷嬷笑着拦住宝篆,嗔怪主子道:“姑娘,寻求香料药材是个耗费人力物力的活计,哪里是区区银子便能解决的?咱们这两手空空地等着常小娘子出力,也忒不负责任了点。”
“以奴婢看,不如把妙仪坊的库房钥匙jiāo给常小娘子,那好歹也是个百年老铺子,常小娘子也能早日凑齐振灵香的药材……”
“善哉!”县主再次在自己那一堆铺子中划拉了半天,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找到了妙仪坊的那把huáng铜钥匙,不容拒绝地塞到了常瑛的手里;“这下可不容阿瑛拒绝。”
“此后县主府的那点子入股便归了你。不许不同意,不然,我便真把你当成如意楼的人了!”
小姑娘被塞了个猝不及防,哭笑不得地看着主仆三人生怕她反悔一般,急匆匆地把她送了出门。
低头瞧瞧手中那把泛着金光的huáng铜钥匙,她恍若梦中一般。自己,这便成了妙仪坊那条船上的人?
徐掌柜那头,可不得围着她家哭上三天三夜?
几次接触下来,小姑娘早把那个两撇山羊胡子的老头摸得清清楚楚,故而三日之后,一早起来在自家的院门口看到徐掌柜那辆青蓬马车,她真的是毫不意外。
照例笑眼弯弯地朝徐掌柜问好之后,山羊胡子的老头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急切,耷拉着眉毛上前道:“我的小姑奶奶,咱们去岁不都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吗?”
“怎么这才过去了半年,您就反悔去了妙仪坊呢?这可叫我怎么守下来这份祖业,到真不如投了井好!”
他半真半假地哭嚎了两声,被常瑛嫌弃地避开:“从前如意楼与妙仪坊因县主府相争,如今想必你也知晓县主是妙仪坊的背后靠山。金尊玉贵的高阳县主这座靠山压下来,你自己不想办法抗衡,怎么还求上我来了?”
徐掌柜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可惜常瑛年纪虽小,却每每有急智可扭转乾坤。他病急乱投医,实在是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罢了。
小姑娘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院子里刚刚生出一点鹅huáng花苞的迎chūn,眸间闪过一丝狡黠。
高阳县主既然肯把半个妙仪坊白白送给自己,做了如此大的一份人情,她倒不如也顺水推舟一番,好叫徐掌柜这个jian商也出一出血。
毕竟,她可没忘记这老头加价十倍,bào利售卖常家香品之事……
“如今如意楼要求生路,只有一条路。”
“带着一半地契,投入县主府门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