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这确然也只是博士一人之言。”
“正如老师教我写字,教的是字意笔顺,将字写得端正正确,是老师的规矩,若违背了,自然得不到好的评判,但抛开规矩,将字写得独具神性,便是我自己的风骨。”
“我既不觉得先生的规矩是错,也不觉得自己的风骨一文不值。”
“我更相信,这世上总有一面纸,我来落笔最为适合,我之风骨最为契合。”
云珏气势本就蓄得足足的,话到这里时语锋忽转,再掀一重气势——
“正如诸位所见,今次评断有陛下旁观作证,是万万做不得假的。但若诸位以为将陛下请来,是云珏使了什么手段,又或者耍了什么性子,令陛下放着国事不理来走这一趟,便大错特错。”
“云珏此举,恰是完全迎合陛下重整新学的初衷。”
扬声放话的少女没有一丝一毫迟疑瑟缩,大胆的令人咋舌。
她声线清润,咬字动听,伴着那股气势满盈的语气,竟连可以质疑的痕迹的找不到。
崔祭酒轻咳一声,似要提醒她扯得远了,同一时间,新君缓缓侧首,目光悠悠看向崔祭酒。
霎时间,崔祭酒似乎看到了新君眼中那一抹温和的疑惑——怎得,你有意见?
崔祭酒怔住,到了嘴边的提醒又压住。
他若是再看不出新君对云珏的纵容和默许,那便白活许多年。
隐隐的,他还觉得新君是有意借云珏的口来说些话。
但问题来了,云珏来长安不足一月,来后便住入住新府邸,平日又都在国子监上下学。
她是何时与圣人对上眼,甚至闹出今日这一出剧目来?
还是说,安排云珏入学,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原因?
崔祭酒正满心疑虑,云珏已继续说下去——
“从古至今,君王选贤才之法经过诸多变更完善,除了自国子监这等最高学府中直接任用之外,便是科举取士。科举考试自不必多说,要入国子监,亦要经过三关五将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