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道:“不过姜姑娘您的哥哥们已在来凤阳城的路上,相信不日就可抵达,接您回金陵。”
姜昭不再问,笑容淡去。
莫惊chūn收回目光,对影六说:“朝中是出了什么事吗?”
“还请借一步说话。”影六瞥了姜昭一眼,率先飞跃到远处的房檐上。
莫惊chūn同姜昭说了句“稍等”后,足尖轻点栏杆,稳稳落在影六对面。
“莫护法,朝中的事与少主有关。”影六面色凝重:“事关荆玉令,高太后已查到藏经阁,甚至于《异闻志》,但少主是以绥王的名义借阅典籍,高太后本就忌惮绥王,难免起了冲突。”
莫惊chūn颔首:“这件事本就在少主意料之中,另一件呢?”
影六轻叹一声:“是宜妃的事。”
“宜妃?”莫惊chūn思虑半天才将宜妃和安若联系起来,想到陈愿曾经闯秦楼替安若赎身,他不禁问道:“是好是坏?”
影六摇头:“据金陵来信所言,宜妃小产了,陛下同高太后也闹得很难看。”
莫惊chūn叹息:“萧元景跟他母后离心,对少主而言也是好事,然对陈姑娘而言,宜妃小产恐怕是个噩耗。”
影六赞同道:“可不是嘛,就怕因此让少主和陈姑娘产生嫌隙。”
“那倒不必你操心。”莫惊chūn笑着说:“我都知道了,过两日就回生苗寨,回禀少主。”
青年话落飞回观景台,姜昭的画已初见雏形,他见天色越来越黑,怕灯火伤了少女的眼睛,遂道:“我先送姜姑娘回客栈吧,改日再画。”
姜昭卷好未完的画,这一刻也并不知道,“改日”是个遥遥无期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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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月圆,水声潺潺。
小舟穿流在山谷的涧溪之中,星子的光落在萧云砚肩上,他松开指尖,对紧闭双眸的陈愿说:
“看一看,漂亮吗?”
少年的手掌挪开后,入目是最璀璨的星河,星河之下是山谷平原,常青的古树散落开来,一座座树屋便这样拔地而起。
在夜色下,生苗古寨充满了不切实际的làng漫,树屋通明,就像是长在枝杈上的jīng致灯笼。
陈愿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萧云砚为什么会送草编灯笼给自己,也许在少年眼中,听他阿娘讲述的苗疆故事里,早就认定灯笼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