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没有兵器,高小侯爷的架都打得很凶,他束着深红色抹额,眉目间带着嗜血的狠戾,窄袖上不知溅的是谁的血。
每胜一次,高盛就朝陈愿挥一次手,jīng力充沛得令人发指。
南萧文弱的世家公子们láng狈退场,竟不知是真的畏惧高盛,还是碍于他背后的高家不敢拼尽全力。
慢慢的,弃权者越来越多。
高小侯爷的擂台看似要稳稳守住了……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高声扬言道:“还有谁敢来?小爷等着。”
话音落,陈祁年余光瞥见了自家姐姐手握在剑鞘上,蓄势待发。
却在这一刻,下方传来一道gān净似清泉的声音,朗声应道:“我敢!”
少年从美人靠上跳下来,高高的马尾晃起漂亮弧度,他有备而来,一身鹤纹白袍勾勒出宽肩窄腰,长腿一迈,越过人群登上擂台。
高盛直接笑得前俯后仰:“妈的,萧二你找死吗?”
金陵城谁不知道二殿下是个不能习武,天生废材的短命鬼。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骨头根根打碎,直接送你去见阎王吗?”高盛单薄的眼皮下压,透着狠绝。
他顺风顺水惯了,口无遮拦。
下方围观的大臣们jiāo头接耳,传来唏嘘。就连神游的新帝也正色道:“萧云砚,你想好了?”
少年系紧玄色的护腕束袖,抬起头,淡色的眼珠剔透如琉璃。
“不曾悔。”他说。
高盛笑得更欢了。
观景台上,萧元景的话堵在唇边,目光却下意识落在了他的小皇叔身上。
萧绥的双手正从栏杆上挪开,修长分明的指骨根根紧握,薄唇微抿着,喉结动了动,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如果细看,能发现他步伐轻动。就在高盛大放厥词的时候,萧绥已忍无可忍,想不顾天下人的眼光踏上擂台,为陈愿争一份自主的权利,哪知少年比他更笃定。
——毫不迟疑,孤身迎战。
萧云砚好像总是快他一步。
萧绥既羡慕他的孤勇,又恨极了自己的克制,他朝望过来的萧元景摇头,意思是我也拦不住。
那小子对人对事总有一股近乎发狠的决绝,决定了就不会回头。
萧元景只好抬袖,示意裁判开始,哪知高小侯爷喊停道:“萧二,我不信你,谁知道你衣服里有没有藏毒,公平起见,你把衣衫脱了。”
这本没什么,南萧极重风骨,世家的公子皆以衣冠不整为耻,当众宽衣,不亚于羞rǔ。
陈愿已然听不下去,她将要起身,却被身旁的弟弟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