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脉搏久久缠在他的耳边,那股异热仿佛包裹着他。自他学医以来,从未诊错过一种病、一味毒......霍渡仰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上天从未眷顾过他,他亦不信天意。
可在这一刻,他竟开始恳求可笑的天意,希望是自己诊错......
终于走进寝屋,乐枝用最后的力气拿起瓷瓶去盥室接了水,让雪骨莲的根浸入水中。饶是脑袋已是迷糊,她竟还未忘记这花离不得水分。
做完这一切,她躺上chuáng榻,靠到绣枕上。她半眯着眼,目光无意间落到坐在桌边的人身上,只见他的脸色依旧yīn沉,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离姚终于带着江大夫回来了。
江慈是都城最有名的老大夫了,齐帝曾意欲召他入宫为医,可江慈生性不爱拘束,便推辞了。霍长云不愿勉qiáng他,倒也把此事作罢了。
寝屋里寂静无声,江慈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自然见得多了,离姚也是个机灵的,故而两人恭敬地朝霍渡行了一礼后,便无声朝chuáng榻走过去。
“参见太子妃。”江慈微微躬身,随即从容地拿出一方帕子,置于乐枝的手上。可在看见她指上的红肿时,面色大变。
他来时听离姚说了一些情况,本以为是寻常的蚊虫咬伤,可这红肿和伤口......
江慈赶紧将指搭在乐枝的腕上,神色越来越凝重。
“江大夫,太子妃的风寒起的突然,请您赶紧开药吧。”离姚在一旁焦急不已。
“这......”江慈起身,欲言又止,只得怔怔望向已经站起身的太子殿下。
江慈的这副模样落在两人的眼里,心口皆是一滞。
霍渡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被全部掐灭。而乐枝有些怔愣住,她大概猜出自己得的应该不是寻常的风寒......
“带江大夫到正厅稍坐。”
离姚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悬着的心快到了喉间。她咬咬唇,带江慈出去了。
“告诉我吧。”乐枝开口,声音已是哑的不像话,“我到底......怎么了?”
可霍渡只是凝了她半刻,旋即转身走了出去。她没力气追出去问,qiáng撑的身体再支持不住,她合上眼陷入昏迷......
*
正厅。
所有奴仆都被霍渡赶走了,只剩他与江慈二人。
“既是瘴疟,又为何会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