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渡弯唇,语气随意,“有父皇去看她就够了。”
闻言,霍长云撩起眼皮,瞥了身侧一眼,不语。
霍渡肆意惯了,他也懒得陪这故作情深实则虚伪的人再继续演下去。棉靴微转,他转身欲走......
“那个乐枝,可还中意?”
“中意啊。”霍渡脚步一顿,似乎来了兴致,语气里透着笑意,“亏得皇弟舍得,否则儿臣哪能沉醉温柔乡?”
霍长云蹙起眉心,冷哼一声,“呵,是吗?既然已经体会到男.欢.女.爱的乐趣,今日为何抗旨?齐人之福不好吗?”
“啧。”霍渡不屑地笑,低声轻嘲:“父皇先赐了儿臣一个西施,再赐个东施,您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顿了顿,他凝神于眸,好似认真思考了一番,“若父皇真想赐儿臣齐人之福,不若把夏扉台那个也给我吧......乐氏双绝色,那才叫齐人之福。”
“混账东西!滚!”霍长云被他这副色迷心窍的表情气得心口郁结。
霍渡毫不在意。
滚就滚呗。
直到走出宫门,霍渡终于将藏于袖中的拳松开。由于太过用力,掌心被指甲嵌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虚假的笑意隐去,他的表情寒沉如水。
方才霍长云的话,看似随意,实则暗藏试探。霍长云不会在意他拒接赐婚圣旨,他在意的是他为何会拒旨。
当霍长云说出乐枝两个字时,霍渡的心猛然下沉。这些年,他连生死都不在意了,可方才,他的胸腔被恐惧填满,窒得发疼。
——好像,是他的肋骨在疼。
如果方才他有一瞬的犹豫,以霍长云敏锐多疑的个性,必能探测出他的心思......
霍渡的对手,从来就不是霍诩,而是他的父皇——霍长云。
他筹谋多年,自然设想过败了的结果。
不过一死而已,他输得起。
反正就算赢了,他也要死的。
横竖都是死。
那就玩儿呗。
可今日,胸腔中的窒痛使霍渡倏然清醒——
他已经输不起了。
*
太子府。
“喵呜~”
乐枝斜坐在chuáng塌上,目光怔怔,直到怀里的小雪团用脑袋顶了顶她的手掌,调皮地将晃晃爪子和尾巴。
柔软的毛抚过掌心,乐枝回神,望向桌上燃着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