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的心脏几乎要停跳。即使他在战场上处理过无数伤员，也曾多次冷酷地抱着战友渐凉的尸体，此刻他也无法控制地全身颤抖。

这不是在无情的战场，秦瑾萱也只是一个花季少女，而不是那些已经做好牺牲准备的战士。

一瞬间方长几乎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摸向秦瑾萱的脖子。

脉搏强劲，不是什么致命伤。方长稍稍松了口气。

呼吸略微有点急促，但很有节奏，也没有杂音，肺部没有受伤。

头部有一个肿块，似乎是刚刚方长把她脑袋按下去的时候磕的，有可能是她昏迷的原因。

接下来就是秦瑾萱的流血的右半身了。子弹即使没有打中要害，只是单纯地打进了身体里，单是失血都足以致命，而且还有很多枪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从而导致恶化或者伤口感染，最终同样使人毙命。

方长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他顺着秦瑾萱的右肩，一路细致地摸索了下来，连胸前也没放过。

摸了一圈，没发现伤口。

难道伤口在左边？不可能啊，左边受伤怎么会流到右边的衣服上？

方长别无它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秦瑾萱左边身体也摸了一遍，重点照顾了胸前，万一真有颗子弹角度那么刁钻呢？

天地良心，方长此时真没有任何**的想法。

整个上身都没发现弹孔，方长心中焦虑无比，咬咬牙，准备把秦瑾萱的上衣脱了仔细检查。

他伸手抓住秦瑾萱衣服下摆，然后轻轻朝上掀起。

突然一双手按住了衣服，秦瑾萱的声音响起：“方长你这个大**！”

方长几乎要喜极而泣：“瑾萱你醒了！”

即使受伤，秦瑾萱依旧不改犀利本性：“是不是觉得我醒得特别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我刚只是在替你检查伤口。你赶紧自己看看，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方长连忙解释

。

秦瑾萱咬牙切齿地举起右手手臂，上臂下方一道狰狞的血口，不知道是被子弹划的还是碎玻璃弹出来的，衬着秦瑾萱雪白的手臂，很是触目惊心：“这么大一个伤口你都没看到，你到底是检查伤口还是检查身体？”

方长也极为尴尬。他刚才少有的失了章法，以至于为了寻找伤口时他把秦瑾萱受伤的那条手臂抬来抬去无数次，都没有发现那道口子：“不是，我才刚刚准备检查，还没来得及你就醒了。

“放屁！”秦瑾萱怒不可遏，难得地爆了次粗口：“你摸了我右边摸左边，翻来覆去的摸了不算，胸口中间你都要伸根手指头进去抠两下。我要是不说话，你连我衣服都要脱了。”秦瑾萱愤怒渐渐变成委屈，接着说道：“别人就在我耳朵旁边开枪，把我给打伤了，你也不管，还趁我脑袋撞晕的时候摸我，占我便宜，你到底管不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