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闹起来,导火线其实不光是股份上的事。那天阎徵刚考完试,高考这种大事阎校元还是要有些表示的,连阎礼都被他压着不情不愿地坐在同一张桌上,开了瓶茅台一起喝几杯。这顿宴在晚上十二点左右结束,阎信在宋丽菁怀里睡着了,她也有些微醺,坐在一旁休息。阎徵喝了酒,情绪不免激动,又是这么一个特殊的时候,忍不住就哽咽起来,感谢父亲的养育之恩,立志大学要继续努力,选个好专业,以后也能为家里的生意做出些贡献。少年人言辞恳切,这么说着连宋丽菁都忍不住回头看,瞅见他鸦黑的头发下眼眶通红,模样却不显láng狈庸俗,越发显得秀雅清逸,着实是又好看又可怜,再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心疼。
宋丽菁是晓得什么叫做家里的老二,爹不疼娘不爱的,阎徵一直以来也是这句话里那个尴尬的身份。自己也不是阎徵的亲娘,这会都难得有些心软,更别论他的亲爹了。阎校元在商场上习惯了发号施令,平常跟人说话语气也都十分qiáng硬,这会听起来却软了很多,叹口气,只欣慰地道:“你这几次模拟考的成绩我都看到了,阎家这一辈出个你,我是很满意了,不管上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以后一定都能给咱家争光。”
“十八岁了生日的时候我给你买了辆车,这次本来给你弄个房子,但想着家里在这儿的房子已经够多了,等你上大学了在学校附近再买一套。今天这时候,我也没啥能给你的了,就把我手上元祥的股份给你一块儿,不用你去打理,跟着你哥收利息就成。”
其实这话说得意思很清楚,元祥是阎礼的,就算不是阎礼的,也不可能是阎徵的。阎校元是清楚他大儿子和二儿子之间的事,这时候看似是给了阎徵股份,却也明确地表示自己是偏向大儿子的,只要阎礼脑子清醒,就该闭上自己的嘴,该gān什么gān什么。
可偏偏他喝糊涂了。
宋丽菁怀里的阎信也从睡梦中惊醒,扯着嗓子哭嚎起来,家里突然间像一只jī被开水浇到,jī毛乱飞,乱乱哄哄。宋丽菁抱着阎信不敢吭声,只听阎礼喊着“我才不把我妈的公司给那小贱人的儿子!”
阎校元脸色铁青:“你给我闭嘴。”
“我才不给他,凭什么!要不是因为他,我妈能死吗?贱人生的破烂,谁给他的脸,别说元祥一个点的股份,就是一张纸,一个图钉,只要是元祥的东西他都别想拿到!”
阎徵苍白着面皮,夹杂在阎礼乱喊乱叫间的话语里反驳着:“我不要元祥,你妈是自己死的,她自己抑郁跳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