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的陡然沉默让凉萱心一紧,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病都治不好了么?
他正支支吾吾着, 那一头萧泽珩梦中轻喃一声, 眉眼微动似有要醒的征兆,凉萱见状也忘了追问, 一心看顾起萧泽珩来。
“阿珩?”凉萱柔声唤着他,萧泽珩已然睁开了眼,见是凉萱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扫眼时又见着边上的医官, 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
凉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握着他的手接受道:“你方才午睡魇住了,我这才请了医官为你看呢。”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 就他先前那阵仗,可真是将她给吓住了。
“魇住了?”萧泽珩呢喃出声, 他方才确实做了一个不算好的噩梦,转眼见凉萱面上担忧的愁容立刻疑心问道:“那可以伤到你?”
见凉萱摇头他才放心,随口又问一句:“萱儿,为夫可有说什么怪异之语?”
凉萱脑子浮现起他那幅模样,此刻这容貌的主人正含脉脉浓情看她, 她现在想来倒不觉得方才的萧泽珩骇人,转而有一番别的风味。他那样在乎自己,就同要攥紧手中不可多得的饴糖似的,那种被人看着的紧张感叫她心里又酸又甜。
“自然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凉萱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抬眼瞧了他一会便摇头。
“郑医侍,孤这病到底如何?”萧泽珩突然发话问,那医官正张嘴要答,便见自己王君投来的眼神。
这种目光他再熟悉不过,意为让他帮衬着隐瞒,于是他便开口回道:“王君此病虽暂无彻底根治之法,但若是近日内修身养性,或可减轻痛楚。”
几日人又在内殿磋磨小会,凉萱听说萧泽珩需要静养,事无巨细地缠着医官问了好些应当注意的事宜,还差茴香送来了纸笔,略显笨拙地一一记录在案。
期间因自己写得太慢,她还动过央求萧泽珩帮她写的念头,可这个病患着实“娇弱”,她使唤不动。待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她才忽地想起自己原本是想往桐云殿的内厨找点吃的,没曾想这耽搁起便至今。
“饿了?”
凉萱苦哈哈地点点头,而后将写满禁宜的宣纸叠好收起。萧泽珩裹起外袍,见她对一张纸也如此小心翼翼笑说:“这值得你如此费心么?”
“关于阿珩的事情我都上心。”凉萱头也没抬,自然而然地脱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