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珩就这样立着看了很久,狂风皱起,将luǒ露的枝杈chuī得碰在一起,漱漱作响。
那不能阖眸、无法转动的眼珠与他对视良久,仍旧是临时前那幅惊恐、不可置信、敌视的情态。
真是个废物。
萧泽珩掸掸自己的衣袍——一片落叶勾在上面。
凉悯生这人最擅长说谎,他对凉萱说的话不可轻信,而他一个字也不会信。
做事便要做绝,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他此前分明给过他机会。
姚凌驭马前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沉默一瞬,犹豫开口问:“王君,尸首如何处理?”
“火化了吧。”萧泽珩淡淡道。此前他派人杀他,假手于人却让他钻了空子,这一次他坚决不会在让他还有活着的机会。
他连给他讲遗言的机会都不给他。
“那萱夫人那边?”姚凌略有迟疑,尽管王君做事不是他们这些做臣下的该评论的,可是他依然觉得这次王君行径确有冲动。他不该如此的,这人到底是萱夫人的兄长。
萧泽珩回神,眸中好似含了漫天的yīn云,他漠然道:“你该知道如何处理。”
“是。”
“这件事情,孤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晓,否则”
他话尽于此,姚凌却是从他话中察觉到一股杀意,他迅速跪地领命,以表忠心,“臣做事,王君尽可放心,若此事泄露之日,便是臣下人头落地之时。”
“人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他既然能遇见一次山匪,一而再再而三,飞来横祸从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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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珩回到马车内,凉萱明显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松快之意,开口问道:“阿珩,出去一趟是遇见什么开心事了么?”
“谈不上什么开心的事。”萧泽珩道:“只是解决了手头上一件十分棘手的难题。”
“什么难题呀?我想听听。”凉萱兴冲冲地凑近。
“那个匪首你还记得么?”萧泽珩道:“我已经允诺他会替他平反他父亲的冤屈,他如今已经投诚,我将他安排在姜陈边境做小兵去了。”
凉萱打趣道:“从一个山大王坐到一个小兵,他会不会心生不满啊?”
“不会,是他自己选的。”萧泽珩摸摸她的发丝,将人揽在怀里。
他将张烨安排去姜陈边境自有用意,上辈子萧怀瑾同陈国有勾结在先,他派张烨去那也是想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