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萱入了殿门,视线在殿内游弋,天启殿建得金碧辉煌,在外头远远地望一眼便让人心生敬畏,往里瞧陈设恢宏,庄严肃穆极了。
她果见书案边上挂着一副画,凉萱心中陡然起了忐忑,她话中试探问:“王君可曾可曾有过心爱的女子啊?”
那内侍官人jīng似的,见凉萱由此一问便说:“夫人荣宠在身,王君心爱之人非夫人莫属,连夫人的画像,王君都挂在这殿中日日观摩呢,王君真是一刻也不愿与夫人相离。”
“且不说夫人还未进宫的时,”内侍压低了声音,在凉萱身旁振振有词道:“就单论王君重返王城犹在世子赋府的那段日子,有好几次王君只见了夫人的画像便感伤不已,悲痛处竟几欲拭泪。”
“是么?”听他如此绘声绘色地讲,凉萱心中五味杂陈,若这画像上的人真是自己她自然是欢天喜地,但觉两人的情谊又深了不少,可要是真落了旁人,她日后都不知要如何面对他,更无法说服自己。
她肯同他回王城,是相信他,相信他们的感情。
“你在此处候着吧,我自己进去看看。”凉萱迈步踏进殿内,深吸了一口气。
她慢步靠近至书案边,明明画就在眼前她却是先将这书案周围摆放的各色器具都瞧了个遍,期间一直收敛着自己的目光不往那画出瞟,她看着他案上未完的笔墨一一认起字来,直到实在是无所看了她才专注地打量起那幅画来。
画中的女子身着鹅huáng的宫衣衫,挽着单螺髻,凉萱心下一喜,这画中人分明就是她,容貌衣裳发饰都是一样,只是神情略有不同。
他先前才夸过穿着这一套衣服好看。
凉萱轻笑着,凝神往下看,直到她见了这画中的落款笑容才止住,亦或者说是凝在脸上。
三月三月时他们分明都未曾见过
吾妻吾爱
她忽地想起,这身衣裳是他所赐,所有的首饰钗裙竟然都是他有意而为之。他那日来看她,还夸她好看,那眼神又像是缅怀又像是惊叹。
原来原来是他故意的,她似乎真的是被他骗了,时间上根本说不通
王城里的人惯会说假话,姚凌只会同他一道来骗自己。
凉萱觉得脊背发寒,所以他失忆时与她亲近是因为她长得像记忆中忘不了的那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