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萱先是兴奋,而后又萎靡颓丧,凉悯生可不许她涂这些。她哥哥告诉她生得清纯秀丽,脱俗灵动,不需要染上这些俗世的脂粉气。
可每每她去市集,见了街上浓妆艳抹的女子下意识地便心生钦羡,她们当真是漂亮。
她并非是想效仿旁人,只是想体验感受一次,仅此而已,但凉悯生却连这个念头都不许她有。
李思思明白她的思虑,拍拍胸脯保证,“放心,你哥哥又不在家,在说只有一点点,用个十来天就没了,我们莺莺本来就生得好看,说不定涂上更好看了呢!”
“真的么?”凉萱不经夸,最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收下了这木盒。
李思思走后,小哑巴的手指还伸着,意图明显。凉萱摸摸头,然后安慰似的对他说道:“不疼了。”
萧泽珩开口反驳:“疼。”
方才被思思戳破心思,她现在心里有鬼,gān起了甩手掌柜,嘴上愈发硬气,“不疼了,你自己chuī吧。”
这个小哑巴真奇怪,刚刚捡回来时身上那么严重的鞭伤也没见他喊过一句疼,偏偏现在戳破了一下手指就疼得不行了?
分明就是仗着她心软嘛!她可不上当了!
次日,凉萱在院中净脸,忽地她就想到了昨日李思思匀给她的那点胭脂水粉,凉萱进了屋,刚将东西拿出来,小哑巴就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他从前很守规矩,更不会进她房间的。
凉萱一时脸红,推着他的手道:“不行,你出去。”
萧泽珩摇摇头,在她身边蹲下,大有赖着不走了的那股劲在。
没办法,太黏人了,可凉萱到底是个小女儿家,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想让别人看见,尤其是这个小哑巴,所以只能想办法将他支走。
凉萱起身,到了门外,久久不见小哑巴出来,他竟是学乖了,知道自己是故意诱他出去。
她探头望屋里看去,就见小哑巴蹲在她方才坐的矮凳旁边,两人对上视线,他的眸子很亮。
静默片刻,凉萱认命般地回来,看来一般手段是真的将这个小哑巴弄不回去了,凉萱想她gān脆闭闭眼睛,在他面前涂抹算了。
打开木盒盖,内里一共两格,一格是胭脂,一格是口脂。
凉萱伸出食指沾了薄薄一层地口脂,铜镜中映照出她如花似玉的面容,以及某人的颅顶和一小撮头发。
羞怯沾了上风,外人在,凉萱下不去手。
脑中忽然响起李思思对她说得那应付大huáng黏人的法子,凉萱低头盯着小哑巴的眼睛瞧,半响她的心神都被吸进了那双墨色的眼眸中。
萧泽珩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眸中因着对视多了三星两点的似水柔情,瞳仁内蕴着的浓墨慢慢点染开来,如冰河解冻,初雪化开,一发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