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大。」声音来到喉边,实际上我却没有勇气叫他。坂下教授发现那句话是针对他,讶异地蹙起眉头:
「什么东西说不过去?」
「老师警告迟到的方式。圾下老师昨天晚上特地打电话给二木同学,为迟到的事骂了她将近一个小时对吧?相较之下,老师刚才对矢岛同学的提醒会不会太轻了点?」
矢岛她们在教室门口停步看向这里。坂下老师的脸一眨眼涨得通红。他神色凌厉地瞥了我一眼。
「听说老师把教师和学生的关系比喻为契约,那么这个契约应该要对在场的每一个学生平等发挥效力才对吧?……虽然我不知道骂学生算是偏心,还是不骂学生才算偏心。」
雄大的语气宛如陈违自明之理般头头是道,顺理成章。
成为学生瞩目焦点的教授不悦地撇下一句「够了」,然后顺便似地说:「矢岛同学,等下到教师室来一下。」
教授离开以后,矢岛和其他学生走过来我这里。矢岛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而是担心地问我:「刚才羽根木说的是真的吗?」我微微点头。「老师怎么那样啊?真过分。」有人说。
「什么跟什么,那等于是二木代表我们挨老师骂了不是吗?只有二木一个人被骂,太可怜了。」
我处在一股奇妙的浮游感中,回应着这些声音:我没事,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啊,真讨厌,我也得去挨顿骂了。」矢岛喃喃道,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是真的迟到得太夸张了啦。」
我听到一个男同学说:「你好敢哟。」这时雄大也没说什么,只是偏着头说:「会吗?」他对老师的指正,并不是出于任何心机或目的。他以惊人的坦dàng,活在洁癖的世界里。
「刚才谢谢你。」
离开教室后我说,雄大淡淡地微笑。他似乎连自己夸张地回护了我的自觉都没有。他只说:「因为我觉得老师那样太说不过去了。」
虽然雄大跟我同年,我却觉得他像个弟弟。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听人说他形容我「像自己的妹妹」,感到意外极了。或许我们对彼此的看法就是这样的。
第5章
雄大没办法毕业,是他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