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建筑物的形状还在,但从门口和窗户看进去的内部一片漆黑,就好像成了完全的空dòng。火源是平常团员聚会的二楼房间。消防车停在值勤所的神社外围,似乎是暂时从一楼的车库移开,有一半烧得焦黑。
挂在二楼窗户旁的吊钟就像被泼上了墨汁。从我在老家的房间可以看到的那个吊钟,原本应该是深绿色的。以前我不晓得在深夜被它的钟声吓醒过多少次。
「那是笙子的老家吗?真的就在正对面呢。」
「是的。」
课长指的那栋房子,中间隔着狭窄的马路,与现场相距不到十公尺。仰头望去,可以看到我以前住的二楼房间窗户。因为高度和团员出入的值勤所几乎一样,进入少女时期以后,我打开房间窗帘的次数便寥寥可数。即使如此,还是有一次,我从开了一条缝的窗帘间与经过二楼通道的一名团员四目相接。从此以后,我就下定决心不再看对面了。当时的我穿着睡衣。直至今日,我依然记得对方站在灿亮得近乎bào力的照明下,尴尬地别开脸去的那一瞬间。
我明白自己固然不想被人看见更衣的场面,但对方也不是爱看才看的。我的父母在祖父母家的土地盖起这栋房子的时候,神社还很安静,值勤所在别的地方。后来值勤所迁到这里,从此以后我家周围就变得吵闹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值勤所会迁来这里,父母也不会把女儿的房间安排在那种位置吧。
「不好意思,我们是灾害互助会的员工。」
「啊,好的,辛苦了。」
可能是事先知会过了,现场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走近课长。几个人就像听到信号似地回头看这里,微微向我们点头致意。
警方好像勘验过现场了,但现场还有许多男人各忙各的。
「喂,那边的私人物品里面,如果知道是谁的东西就连络一下吧!」
远处传来一道格外宏亮的声音。回头望去,黑底印有白色「南」字的短大衣背影顿时映入眼帘。
异于消防员的橘色作业服,穿着衣摆镶着红边的短大衣的人,是当地的消防队员。也就是使用这个值勤所的男人们,火源责任者。
不同于消防署的消防员是因为职业而出动灭火,消防队主要是由当地的年轻人所组成的所谓义工。他们平时从事各种不同的行业,有事的时候便出动协助救火。他们也经常被请去支援当地清扫工作或祭典等活动,很大一部分算是居住在同一地区的男性成员聚会喝酒旅行的互助会。
住在老家的时候,没有火灾的日子,值勤所的二楼窗户也多半是亮的。麻将牌搅动的刺耳声响。下流没品的大笑声。还可以听到有人的手机响了以后,走出室外的人对着或许是老婆的对象哀叹:「他们还不肯放我回去。」听说朋绘兼差的陪酒服务,每个月会有一次被找去消防队的酒席陪酒。朋绘因为白天在政府相关机构上班,不知道何时会碰上认识的人,所以这种时候都会向上头的妈妈桑说明,请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