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倒热水,看见别人的桌上都放着很多水果、鲜花,但赵艳茹的桌上什么都没有,她这一生,年少时,与喜欢的人私奔,一意孤行,和外公外婆断了关系,后来更被徐砚清的妈妈针对,现在住院,无一人来看望她。
“妈,我下楼买点东西。”徐念站起身。
走出病房,她去了医生办公室,赵艳茹那天在电话那头并没有说清楚,徐念便去问了医生,医生瞧了她一眼,说是过来检查的时候已经是中期,手术也只能延长生命,并不能根治,具体要看病人的心态,有些能够活二十年,有些只能活五年。
徐念回到病房,买了一袋苹果和梨,赵艳茹正与老太太们聊得不亦乐乎,话题无外乎,她的女儿在Q大,当年可是考了全市第四名…
种种话题让老太太对徐念投来无数关切的眼光,有些老太太还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徐念给赵艳茹削苹果。
一屋子老太太恨不得把远方再远方的亲戚都介绍给徐念,徐念与她们聊着,二chuáng的老太太年纪大些,声音温温和和,听起来很有涵养,她听着大家说话,空气里忽然弥漫着一阵恶臭,三chuáng的老太太忙叫护工,护工走过来发现二chuáng老太太拉身上了,便开始说起她来,语气倒是不凶,帘子拉上,护工处理她的chuáng铺,徐念听见二chuáng的老太太哭起来。
赵艳茹小声说:“二chuáng的阿姨以前是个军校老师,留过洋,好面子,不好意思叫护工。”
徐念点头,她看见赵艳茹面色沉重,鼻息之间的臭味浓烈。
“我以后要这样,肯定去跳大河,省得拖累你。”赵艳茹继续说。
徐念微愣,看着赵艳茹眼角的鱼尾纹:“你不要想太多,你活得长着呢。”
赵艳茹倚在病chuáng上,看着天花板:“我晓得我这病,主要看心情和生活态度的,总觉得吧,活着挺没意思的,你也长大了,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妈妈也就放心了。”
徐念不去听她说这些:“他呢?”
赵艳茹侧过脸看她:“没和他说,说了也不能怎么样。”
“可是…”
赵艳茹握着她的手:“小念,妈妈想明白了,他早就变了,我早该晓得的。”
护工拉开了二chuáng的帘子,手里抓着那脏的尿布垫,又跟二chuáng阿姨说:“阿姨,您要再想上厕所就提前喊我,不要一个人在被子里瞎弄,弄得到处都是的。”
二chuáng阿姨抽泣着点头,又给其他几个病chuáng的人道歉,说打扰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