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继续说下去。
车里漫着阵阵烟气,赵艳茹开窗放进些新鲜空气:“为什么爱情就一定要和利益挂钩呢?”
车已经到插画班楼下,路嘉轩伸手扯过赵艳茹的手,将她困在怀里,手穿过她的长发,捧着那张小脸:“委屈你了,小茹,终究没能给你名份。”
赵艳茹脸颊绯红,丝毫不像四十岁女人该有的模样,倒是添了几分少女气:“我晓得,你也有你的苦衷。”
路嘉轩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下课给我电话,我让小林来接你回家。”
“我自己回去。”
他伸手替她压平没整理好的领子:“也好,到家给我短信。”
赵艳茹点头,阳光从车窗外落下,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从前,不管隔了多少年,此刻他是她的,就够了,徐砚清死后的那年,她就想明白了,人这一生太短,短得让人来不及去追逐那些想要的名份,她只想和路嘉轩在一起,想弥补当年的遗憾。
路嘉轩的车缓缓启动,后车窗看见赵艳茹朝他挥手,他摸了根烟,点燃,薄荷的爆珠被抿裂,口腔溢满冰冷的空气,他打着方向盘,将车调转去南城福山公墓。
从公墓超市买了一捧茉莉花和纸钱,拾级走到最角落的一座雪白的矮别墅,别墅点缀着浅绿的茉莉,时隔十年依旧很新,他蹲下身子,将茉莉放到她的墓碑前,迎着冷风点燃一袋纸钱。
爱妻路颜之墓。
天yīn下来,大朵灰云遮住头顶的光,路嘉轩看着路颜的黑白照片。
那张照片是她大学时候拍的,那时候他还是事业刚起步的小职员,而她是客户的千金,因为同姓,让他对她倍感亲切。
那天话剧社表演《傲慢与偏见》,他为了谈成一笔生意,和她套近乎,不爱这些雅俗话剧,但还是陪她看完了整场话剧,路颜同他说伊丽莎白和达西,说她厌恶极了为了物质、为了金钱的婚姻,说起理想婚姻,说起她对将来的婚姻畅想…
那天送路颜回家,遇见了一家装修极其有个性的照相馆,她爱上里面一张海报,提出要进去参观,留下了这张黑白彩色照片…
路嘉轩看着纸钱燃烧成灰烬,路颜透过黑白照片看着他,那天她的眼睛会说话,所以他犯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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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吃完早饭上楼,刚打开门,就看见路铮正坐在她的写字桌旁,他正翻着她的试卷,她害怕被林嫂看见,到时候和路嘉轩他们说些什么,关上门,走过去抢走了他手里自己的试卷。
“等会想去哪儿?”他问她。
她把试卷折好塞回参考书里:“随便。”
“看电影吧。”他说,把位置腾给她,自己挪到chuáng边,“最近重映《忠犬八公的故事》。”
徐念摇头:“不想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