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不过短短数日,这人怎么就病成了这样。
时野越看越不得劲,好歹是跟着自己混了半个月的人,居然转脸被别人欺负成这样,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该往哪搁。
“是刘明诚把你推下池塘的?”他开门见山问道。
卿长生脸上的笑突然便凝固了,他有些迟疑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
“有人告诉我他亲眼目睹你被刘明诚推下的池塘。”时野打断他的话,接着直起腰来,居高临下般审视着他。
“卿长生,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时野觉得十分不理解。“你以为忍气吞声能换来他们的怜惜吗?怎么可能,他们只会更加瞧不起你,变本加厉的继续羞rǔ你。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这条命,也好过这样窝囊的活着。”
卿长生听了他这番话,静默半晌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声气。
“倘若这世上所有因果都能这样简单的解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阿野,有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这是卿长生第一次改口叫他阿野,时野却完全没有察觉,只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说的话上。
“父亲他性格刚硬,目下无尘,俨然已是许多人的眼中之钉,可他为官之日尚短,并未在朝中站稳脚跟,所以一言一行更需万分严谨,绝不能让人挑出任何错处。倘若我仅仅为了自己便与人逞能斗狠,无论起因为何,最终都将变成他人攻讦我父亲的力证。”
卿长生还病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着实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他喘了口气后轻声道。
“阿野,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能。”
这是时野第一次意识到或许眼前的人并不像他的年龄和外表那般稚气,他的所思所虑确实句句在理,时野半句话也反驳不得。
他之前便觉得卿长生懂事,却不知道他竟然可以懂事到这般地步。
只是太过懂事的人,往往不会过得很好,因为他们不愿给任何人带来困扰,因而只能将所有的苦痛和磨难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可时野不想看他这样。
比起此刻的满面病容,果然还是以往白白软软的样子更让自己顺眼。
“懂了。”时野的回答十分简洁,接着转身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