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书六礼,红妆为聘,问天扣叩地,佳偶礼成。
这是一个漫长,且严谨的过程。
哪怕就是穷苦人家,也是需要一个媒人,从中牵线,双方沟通,男方家带着聘礼,上门求亲,然后再核对八字,双方选择吉日,走过了许多细碎的流程之后,才可以成婚。
像他们之间高门大户,自是不用说,媒妁之言,明媒正娶,来来回回颇为费时,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就定下时日。
再者说了,定下良辰吉日这种事情,并不是新人说定就能定的,得是要等到双方父母都点头同意,才算得作数。
他们的父亲沈颐韫,想来最近一段时间难以归来帝都,母亲花睡去,虽然已经在了路上,但到底还需要不少的时日,这三天的时间之中,沈颐韫和花睡去,都不可能点头这件事情。
那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定下来的?
或许是在内心之中,下意识地将自己,当作了这沈司空府之内,可以当家作主的存在,所以沈岁岁一听闻此事,便立马觉得不妥。
其实很大一部分的不妥,是来自于她心底里对待女主,也就是拓跋不渝的抗拒。
只是这些东西,她自己并没有反应过来。
沈西楼看着沈岁岁,自己呆愣坐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面容也不似之前那般阴郁,紧接着便说道:“正是因为父亲母亲,短时间之内无法归来帝都,但是终丞相那边又是为了皇帝陛下,所以百般催促,姐姐,你也知道的,兄长就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个性,所以他自己,就拍板了”。
听到这个解释的一瞬间,沈岁岁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沈月
满点头这件事情,沈岁岁不该有任何的意义。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沈司空府的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府中的话,那么他们的大少爷,就是绝对的掌权人,哪怕就算是沈月满不在了,也应该是沈西楼出来主持大局,她沈岁岁虽然身为二小姐,但是因为女子的身份,终究难得担当大任。
“看来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是脑子不好用了呢”,沈岁岁一边闭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忍不住的嘲讽自己。
也确实如此,不管是在晏九炔那边得来的疑问,还是临灼华那边,自己发现某些细节的震惊,又或者是猛然间知晓,原来女主竟在我身边的诧异……
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事情,猛然间如同海啸一般铺天盖地而来,一般人,还真的是有点点扛不住。
哪怕就算是她沈岁岁,这样自认为自己承受能力比较强的人,也得睡上三天,让自己的脑袋好好消化消化。
秉持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总有村的战略方针,沈岁岁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一边吃着灌汤包,一边说道:“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下月二十二,娶的是一个双十的日子,也是他们的良辰吉日”,沈西楼非常乖巧的将自己所知之事,尽数告知沈岁岁之后,便不敢再多言语一句。
旁边的何苦,看到沈西楼这小子这么乖的模样,不由得竟然笑出了声。
换来的,自然是沈岁岁的一个白眼。
“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你看你这个好姐妹,马上就要嫁到你们沈司空府了,但是你又要嫁出去了,这缘分,可真的是一个奇妙的
东西啊”,何苦顺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岔开了刚刚的尴尬,却没想到又引的沈岁岁,恨不得泫然欲泣,潸然泪下。
对啊!没有错啊!自己只要嫁给了晏九炔,就可以住到九王府,这样的话,她就没有必要和终不渝,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呀。
突然之间,沈岁岁觉得自己的人生,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灰暗了,莫名其妙有了一些奔头是什么鬼?
其实说一句实在话,沈岁岁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言说,自己的这种心情,理论上来说,在得知了终不渝就是拓跋不渝的这件事情之后,她应该更加去抱紧女主的大腿,然后尽可能的,毁坏掉沈月满和终不渝的这一桩亲事才对。
毕竟理论上来说,终不渝,可是要嫁给临殊野的。
现如今嫁给沈月满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