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实在是高。
一般正常人的脑回路,怎么着也不会想出这么复杂的可能吧?
哪怕就算是沈岁岁,给自己找一个夸张的理由,那也是一句痴男怨女的戏本子,寻思着这巡房营之中,是不是混进了某个单相思的小姑娘之类的……
这下好了,好好的言情剧,直接被临殊野给猜测成了伦理剧。
重点是这小子说这番话的时候,那更是喜怒于形色,左手右手笔画的贼起劲儿,仿佛他亲眼所见了一般。
只是像那种巡防营的侍卫,和官家小姐的侍女私通,然后还带着些许禁忌之恋的,在这法华寺的镇寺之树底下,用一个鸡腿订情的戏码,一般茶楼里的本子都不敢写。
“我个人觉得,你口中的那个吃鸡腿的鸡腿姑娘,应该是不存在的,因为咱们巡防营里,没有一个能像范闲那样金手指的人”,沈岁岁话音刚落,二人也已然来到了厢房之中,接过了何苦递过来的湿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双手之后,便随手拿起旁边的糕点吃了起来。
倒是临殊野,突然间来了一句:“前巡防营统领,好像真的姓范……”。
“得得得,咱们也不纠结有没有鸡腿姑娘,有没有范闲,这又是不是一次蹭热度的单方面联动,咱们就事论事”沈岁岁言语之间,又塞了第二个茶点到口中。
接着还口齿清晰的继续吧嗒吧嗒道:“鸡腿那玩意你就别管了,反正已经交给段子楼了,这段时间法华寺不太平,你也别乱走,你身边的那个小顺子,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平日里你也别瞎转悠,身边带几个巡防营的打手,毕竟你这条命,比咱们任何人都值钱”。
沈岁岁虽然是用一种拉家常一般的语气,说出的这番长辈一般碎碎念的话,可是其中的嘱咐之意,可谓是点的恰到好处。
听了临殊野,忽然就闭嘴了。
“咱们也不知道,那些聚集在法华寺周遭的贼人,到底想干些什么,哎,不对,临殊野你好像也不知道那些人的事是吧,不知道也挺好,省的天天晚上难以入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一把刀子抵到自己喉咙上……”,沈岁岁自顾自的吃完了自己手中的茶点之后,便抬头看向了临殊野,却没想到这小子依然看向自己,已然热泪盈眶。
那眼泪绝对不是假的。
但是这场面,确实是过分的滑稽。
那临殊野,就坐在沈岁岁眼前这张圆桌的正对面,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自己,素来脸上都带着少年意气风发之感笑容的他,此时此刻就好似是被人揍了一拳一般,整个脸都皱的跟个个包子似的,愁苦两个字写满了他的眼。
这愁苦之中,似乎好像还有些许感动,些许意味深长些许……
“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在劝我要小心,小心自己这条命,因为我是很多人的期望”,不知怎么的,临殊野就好似是拿错了剧本一般,突然间开启了自己的solo。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两行热泪,便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
用现在最火的超现实后现代主义的描写手法来形容的话,那就仿佛两行眼
泪,如同牛肉拉面一般滚了下来。
等会,为什么一定是牛肉拉面?我兰州拉面给双倍的钱!
“身为皇家之人,每行一步路,每做一件事,都和危险直接挂钩,父皇母后也好,兄长同僚也罢,每个人都让我小心,让我注意安全,但是我知道,他们在乎的不是我本身,而是十四殿下这个人……”,就在临殊野情感迸发深情并茂,简直就是要去冲刺金钟奖的节奏之时,沈岁岁突然间拿起茶盘里的一块糕点,对准临殊野的嘴,就塞了进去。
而临殊野,也真的是猝不及防,N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