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内,伪姬提灯,
朱雀门外,四人相对。
“多谢九王殿下护送至此,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有劳九王殿下费心了”,沈岁岁就好像是一个白眼狼一般,客气的有些让人膈应的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麻溜儿地爬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那何苦,虽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况,但也乖乖的跟了上去。
反正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侍卫,出门别带脑子就完事儿了。
一直到他们沈司空府的马车的风灯,在这夜色中的朱雀大道之上,慢慢的消失成为一个光点,谨言才颇有些不爽的开口说道:“你看她沈家二小姐是什么意思?殿下,你都舍命下水救她一命了,她不说感谢就算了,还给您甩脸子?”。
说真的,谨言这波操作,完全就是性别一换,评论过万。
虽然晏九炔并不明白,在一个叫现代的年代,“茶艺”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但是对于谨言多嘴这件事情,他也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切记,谨言慎行”。
便猛然间转身又回到了那皇宫之中。
嗯?谨言听罢,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情和他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后来反应过来,便想到原来是自家王爷,跟那个娘不唧唧不男不女的何苦学会了……
而就在晏九炔转身的那一刻,他原本古井无波的俊秀面庞,就仿佛是被人上下打了赛博朋克的光芒一般,眼底翻涌着的,是一种接近于冷血的凶狠,眉目表情,都透露着一种他仿佛铩羽归来的姿态。
跟在他旁边的那几个太监宫女,提灯的手,都微微有一个颤抖。
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的九王殿下。
现如今的晏九炔,你就是说他刚刚从战场之上厮杀归来
,浑身满是伤口,半张脸都在血污之下,他们都愿意信。
“召集今晚所有参加游园夜宴,并且未有在职哪怕片刻的宫女太监,到慎刑司问话”,当晏九炔语气阴冷地,如同开学第二天你花光了学费,然后给你母亲发消息,发现你母亲已经把你拉黑那般,让人一见便胆战心惊忧心自己的未来,丢下这一句话的时候,原本满心都是之前抱怨的谨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他已经很多年,未曾见过他们家的这位殿下,这般认真了。
只见谨言二话不说,紧跟上他的步伐之后,更是换上了同款表情,用着同款语气,跟跟克隆羊多利一般来了一句:“属下领命”。
而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离开这皇宫的沈岁岁,正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太阳穴,另外一只手放在弯曲的膝盖之上,时不时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糕点,两颊都被塞得鼓鼓的。
因为何苦今天cosplay的是侍女,自然不能如同平日里当侍卫那般,落坐在马车之外,辅助车夫当一个副驾驶,这好不容易得到了这VIP的待遇,何苦便不由得以旁观者的身份,发自内心劝慰着说道:“其实提早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也是好事,那里的每一个人,我都看不透”。
“你看透才有鬼了呢”,沈岁岁出言怼何苦的时候,口中的残渣都一下喷了出来,虽然略微有些尴尬,但是她很快咽了这些糕点之后,又继续说道:“能在后宫里挣扎着活下来的,那都是什么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怪,咱们两个的岁数加起来还不够别人入宫的时间呢,还想着看透她们?你还挺能耐呢,你这么厉害怎么不给大海贴瓷砖啊”。
被怼习惯了的何苦,直接将沈岁岁的这番话视作了耳旁风,又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今夜那梦瑶船一事,确实是透露着处处疑点,如若是宫中之人所做的话,又是谁会这么针对你呢?”。
“呵呵,针对我?针对我的人多了,你还不看看我爹是谁”,不知为何,沈岁岁说这话的时候竟然略带着些许自豪感?
这自豪感哪儿来的?反派的自我优越感给予的技术支持是吗?
反应过来的何苦,也是皱着眉头,难以理解。
这沈司空府的家主沈颐韫,可以说是整个琛国上下众所周知的逆臣,不过之所以他能够被冠以逆臣的名讳,却依然可以掌握巨大的权利,无非是因为他除了想篡位之外,其他的所有功绩,都是为民图利。
老皇帝正是看透了他这一点,所以便死死卡着他的官职,不让他沾染半分兵权,毕竟老皇帝活了这么多年了,这点点御臣之术,他自然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