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厉暝池震怒,手中茶杯竟生生被捏出些许裂纹。
自相识以来,这是夏倾月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岭山遭遇悍匪,万家人口无人生还,事发还在清源境内,无异于对厉暝池的挑衅。“传令下去,点兵十万,即刻出发!”
话音刚落,门外便来了传旨的公公,众人俯身跪拜,聆听圣旨。
公公嗓音很细,却自带威严,传旨厉暝池去岭山剿匪,七天之内查明底细!
厉暝池接过圣旨,眼神阴沉得可怕。
“这圣旨来得好快。”夏倾月察觉不对,岭山出事,厉暝池也是今日才知道,圣旨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要么早就有人准备捉我短处,要么……”厉暝池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夏倾月思虑再三,觉得事出有怪,毅然道:“此事来得蹊跷,悍匪凶猛,不得不防,我与你同去!”
岭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厉暝池将亲兵安置在山脚下,派探子打探山中情况。
午时三刻,探子才回到营中:“王爷,岭山内根本无人!”
“你说什么?”夏倾月猛然站起。
身为将军府的嫡女,她对悍匪并不陌生,所到之处无非烧
杀抢掠,扩张地盘,占山为王。
岭山境内的百姓,靠山吃山,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悍匪既然已经屠城,为何岭山内空无一人?
厉暝池沉着脸,下令道:“召集十人,随我进山。”
“十人?”夏倾月一把拉住他:“若岭山内有埋伏,岂不危险?”
“若真有埋伏,看到我如此轻敌,才会现身。”厉暝池目光灼灼,并无惧意。此举无非诱敌之计,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村庄错落有致地分布,好似一切如常,饭时刚过,却悄无声息,只是到处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厉暝池知道,那是死亡的味道,战争过后,沙场便是这股味道,他很熟悉。
随便进入一户人家,推开门便是一具尸体,直挺挺地倒下,卧室内,农夫怀里紧紧护着孩子,面目狰狞,脖颈处散落一地鲜血……
身边的士兵不忍直视,背过身去。厉暝池四处搜查无果,便出门继续探查下一家。
每一家都是相同的惨状,仿佛时间,永远停在了悍匪进村的时候。
就这样一直走到晚上,村庄里也没发现活人。
“王爷,再往前走就要出山了。”
若即提醒道。
厉暝池
皱眉,忽地发现脚下有着鞋印。
鞋印是下山的方向,却不是普通人家的布鞋,更像是长靴。
“那边是什么地方?”
厉暝池指着脚印的方向。
“再往那边是清源知和县。”
“再往那边呢?”
“再……那就出了清源了,是京城啊。”
若即摸不着头脑。
厉暝池眯起眼睛,神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