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笑笑,坐了回去,一时没人再说话。
店里的气氛已到了一晚最浓时,灯光暗下,有悠远的箫声响起。一叶扁舟顺着水流缓缓而来,gān冰制成的白色烟雾随即笼了上来。隐约只见舟上坐着名女子,身着繁复的古装。箫声暂歇,一串琵琶声骤然分明。时而舒缓如绵绵细雨,时而急切如雨打芭蕉,嘈嘈切切,珠落玉盘,欲语又休。
张晗端起面前的果汁啜了一口,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许诺,微微偏了头:“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她顿了顿,接着道,“你谈了那么多个女朋友,最难忘的是不是还是顾海沁啊?”
林眠和周峰闻言也一起望向许诺。
许诺挑了挑眉:“你们都这么看着我gān嘛!”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回答,他“啧”了一声,拧着眉吸了一口烟,一星烟火在指间骤然明亮,转瞬又暗了下去。
他的声音低哑颓唐,裹挟着浓浓烟草气:“最难忘的……”他吐出了一口烟,整张脸藏在了烟雾后,影影绰绰地看不分明,“是初恋吧。”
“那不就是顾海沁嘛!”张晗嘴角噙了一抹晦涩的笑,目光快速扫过林眠的脸,然后落在了水中央的琵琶女身上,“初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难忘的。”
林眠知道她是想起吴làng了——
有一些过去其实永远不会过去。它们只是被小心掩埋收藏,藏在心底某个角落,打上封条,烙上封印,然后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中,无论是出于躲避还是珍视,都不会再去碰触。
气氛一时间有点伤感。
一般这样的时候,都是靠许诺插诨打科地去岔开话题。可今天许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也闷头抽着烟不吭声。林眠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顶上,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引:“还是周峰幸福,终于和依依修成正果了。”
“是啊,你们俩都是彼此的初恋唉,真是太不容易了。”张晗也随之感慨。
周峰接到林眠的眼神暗示,接过了话题,毫不谦虚地自夸:“我也觉得我挺幸福的,不过我追依依也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啊,这种毅力你们一个都没有。”
他说得对,这种毅力一般人都没有,估计愚公移山也不过如此了。
“我真挺佩服你的。”许诺终于开口,灭了手里的烟头,拍了拍周峰的肩膀,“我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jīng神头,估计现在也娶了她了……妈的,算了,是我自己没用,不提了!”
周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安慰他:“过去的就过去了,别再想了。初恋嘛……确实是不一样,但以后的未必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