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烧烤店;桌角都磨圆了的木桌泛着油光;墙角挂着台旧电视,放着很久以前的港剧……
“我这兄弟,是个书呆子……”
“……重情,重感情……一根筋。”
“我们后会有期……你们俩好好的……我要是混出人样,喊你们过去玩……”
回忆泛开苦涩的晕huáng,带来针扎般细密的疼痛。林眠近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严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称呼不妥,他抱歉地抬了抬手:“不好意思……林眠,你是林眠吧!”他迅速瞥了眼她胸前挂着的工作证,脸上绽开了惊喜的笑容,扯出脸颊上一个深深的酒窝,“我就看着像你,果然是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严冬!我们一起吃过烧烤,在北邺。”
她当然记得。
有些事想忘掉是那么难,总会有人反复提醒你,不许你忘记。
会场里人多,有人挤过来,严冬往边上让了两步。林眠注意到他的腿,依旧是跛的。
“真是好多年不见了,你一点没变!你来广州是办事?”严冬表现得很热情,“我听景行说过你现在在L城……”他忽然噤声,然后掏手机看时间,“你有空吧,我请你吃饭!”
林眠脑中嗡嗡作响,一直重复转着他的一句话——
他听乔景行提起过她。乔景行提起过她。他知道她在L城。
严冬已经开始拨电话:“附近有家饭店很不错!我让司机来接我们。”
林眠如梦初醒,连忙摆手:“不麻烦了,我跟同事一起来的,我们等会儿还有工作。”
……
她逃也似地离开。
她没想到会遇见严冬。在乔景行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以后,她就这样突然地遇见了一个跟他一直有联系的人。她之前一直想知道他的近况,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可面对严冬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竟是害怕的,她害怕那些有关他的消息,会和她这些年的想象,相去甚远。
严冬跛着腿追上来,穿过重重人群,硬是塞了一张名片到她手里:“这上面有我电话,有空给我打电话,我有话跟你说!”
林眠没有回头,那张名片被她紧紧攥在手里,被小心带回了家,被压在了饭桌的软玻璃下。
但上面的号码她从未打过。
严冬的最后一句话被喧哗的人声掩去了尾音,可她却听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