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摇得拨làng鼓一般,半个身子已经站在了门外,一副抗拒的架势,似乎无论他再问什么说什么,她都会拒绝。
乔景行默了默,终于轻轻“哦”了声。那尾音拖得很长,似乎他还有话要说。
气氛尴尬得要死,林眠的脸也已经红得不行。
她居然真的以为自己能放弃他,居然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她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事实上从他今天对她说第一句话开始,她积累了数日的决心就已经一点点崩塌。
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就要全线崩溃。
上课铃声终于救命般地响起,林眠一个激灵,如蒙大赦,立刻往教室跑。
“等等!”乔景行急忙追了上去。
可林眠已经跑远了。
乔景行望着她抱着水杯跑向五班的背影,清楚地感到有些事正在朝着某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心里那种令人厌恶且恐惧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他不由愈加烦躁起来。
乔景行闷着头从后门回到班上,也没喊报到,就直接坐在了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
三班这节是物理课,老师已经开始上课。看见乔景行大喇喇地迟到,物理老师停顿了一下,旋即容忍了这个好学生难得一次的目无尊长,什么也没说,接着讲题了。
这差别待遇使得经常被批评的“物理困难生”宋玺很不服气,啧啧地冲乔景行叹道:“真是偏心啊,要是换成我迟到又不喊报到,他肯定又要借机发飙。”他说着主动从乔景行手上接过自己的水杯,摇了摇里面的半杯开水,奇怪道,“不过你到底gān嘛去了?良心发现帮我打水?那gān嘛只打半杯?”
乔景行没反应。
宋玺抬脚踢了下他的凳子:“喂,想什么呢?心情不好?......这么反常,别是被姑娘给甩了吧?”
宋玺被自己的想象给惊到了,随即兴奋起来,拖着凳子挨近乔景行,举起物理书挡住自己的头:“我是不是猜中了,你真被姑娘给甩了?!”他压低了嗓门,但是压不住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那八卦的光:“不过也不太可能啊,就你这命犯桃花的样子,平时打球给你送水的姑娘都里三圈外三圈的。照那个架势,只有你甩人的份啊……哎,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呗!”
他揉了团纸去砸乔景行,嘴里“哎,哎”地催促着。
“宋玺!我看你半天了,一直在那说说说!你题目都会做了吗?!那你给我把这道题做一下!”物理老师“啪”地一拍桌子,一截粉笔头同时飞了出来,准确无误地砸到宋玺桌子上。
宋玺一惊,从物理书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向桌上那截粉笔头,心有余悸地小声嘟囔:“真他妈准,这一身武艺,不去少林可惜了。”他磨磨蹭蹭站了起来,习惯性地用眼神求助邻座的乔景行,可后者依然在愣神。
宋玺无奈地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