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亦不明白,阮浮舟这样芝兰玉树的少爷怎么会日日流连于青楼里,他在风月楼从不碰女人,便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好女色之人,只每日抱着烈酒狂饮,图一个宿醉。
云沁念着他的好,也会出声相劝:“公子这样喝酒不好,伤身子……”
可阮浮舟从来不听。
偶尔,云沁也会看到他喝上了兴头,提笔在宣纸上挥舞墨迹,写出几句诗文出来。云沁从前在养父母家中也跟着上过几年学,认得字的,一看便知阮浮舟所做诗文非同寻常。
她便道:“公子这样的才华,应该投身于功名官场才是,不该在风月楼里消沉放纵……”
可她这话一出口,便见阮浮舟清润的面孔沉了下来,面色瞬间变得不虞,撂了笔冷冷垂眸:“出去。”
阮浮舟虽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不算热切,可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这么冷漠赶她出去却是第一次。
云沁知道他不喜欢,便不再说了。
她是个温顺怯懦的性子,向来柔顺听话,她知道阮浮舟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为他斟酒的女子,便不再多言了。
阮浮舟醉倒以后,云沁将他安置到chuáng上。
替男人脱了鞋袜,再盖上锦被之时,她的视线落在chuáng榻男人的脸上,手上的动作忽然有些迟钝。
喝醉了酒的男人面色酡红,鼻梁挺直,皮肤白净,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方垂落yīn影。
他可真好看啊,云沁愣愣地想,她自小长在乡野,从未见过这般面容清俊的男子。
云沁更是从未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过阮浮舟的面容,一时之间有些面红心跳。
匆匆给他覆上锦被后,云沁捂着心口逃离厢房。
一瞬间推开房门时,却看见罗妈妈在俯身贴耳趴在门缝上偷听的身影。
罗妈妈未曾想被她发现,神情有些尴尬,很快清了清喉咙,瞥了一眼房内:“阮公子歇下了?”
云沁回头瞧一眼,点了点头。
罗妈妈的脸色有些不悦,云沁可是她花了重金从牙婆那买来的,本想好好调/教一番,将她打造成楼中绝色花魁,引得男人争相出手,高价竞得,可却被这阮公子一个人承包下了。
他不许云沁去伺候别人也就罢了,自己每回点云沁也只是让她陪陪酒,罗妈妈重金培养的小美人儿,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赚不到银子的罗妈妈如何能满意?
她将云沁拉回自己房里,捏着她的手好声好气道:“沁儿啊,你是个有福气的,被阮公子看上了,可妈妈得提醒你,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这么被动地等着他,总有一天会色衰爱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