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洛摇头说:“不能。”
“没事,慢慢来,慢慢建立信任。”孟津咧着笑,把傅洛怀里的花束拿掉放回茶几,说道,“下一个流程。”
他把傅洛拉到餐桌那头,让傅洛打开桌上的一个袋子,一边嘱咐:“要是看了不高兴,你要告诉我,冲我发火也行,不能憋情绪。”
袋子挺大,里面装了很多小玩意,有陈旧的破拨làng鼓,有织了一半的毛线球,也有jīng致的婴儿袜子,最抢眼的是一张发huáng老照片。
一张看得出是为了留作纪念特意去照相馆拍的照片,傅洛母亲在遇事之前拍的———定格在她与腹中胎儿互动的画面。
“我听思思说,早几年你们姥爷和小姨有时候会在想念你母亲时,表达出替她不甘的态度,认为她固执,认为她应该gān脆地把孩子打掉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孟津从侧面很轻地环抱住傅洛,讲得谨慎小心,“然后我去问了梁艳华,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月份太大,打掉比生下来还冒风险。”
傅洛刚刚抱上鲜花还会凑近闻一闻,现在却对桌子上的东西不为所动,连碰都不去碰。
“这段时间跟拍思思我才知道,迎接一个小孩的出生要面临很多不安,有时候这种亲情牵绊不是与生俱来的,思思自己都偷偷预约过三次打胎,不过每次到最后都逃跑。”
孟津尽量用着很闲聊的口吻。
他说:“没生下来之前是有选择放弃的权力,因为那是她的人生,当年你母亲也一样。可你母亲并没有放弃,在生命最后也拼尽全力在保护你,中间经历太多波折,你不停地流转在各个生活环境,安全感都没能好好建立起来……”
看见傅洛笑容变淡,孟津随之停下话,问傅洛:“生气了吗?”
傅洛摇头:“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有点自作主张。”孟津说,“只是要告诉你,姥爷和小姨都很重视你,不过他们性格要qiáng,方式可能不够温和;生你的妈妈曾经非常期待见到你;养你的家庭如果没有让你留下太多愉快的记忆,那就忘掉吧,别让以前不好的经历影响现在看待世界的心情。有人重视你,有人期待你,有人很喜欢你,你应该记住的是这些。”
“你最后一句话很像在给《远方的风》配旁白。”傅洛还是一脸的无关紧要。
“如果是跟拍你,我要给你拍一条行走的职场穿搭,你穿正装真好看。”孟津察觉傅洛在看那张照片,先哄完人,再问,“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