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仍旧挂着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我走啦,」跟着眨眨眼,说:「那么,自己保重──」
「等一下,」托比抓住他的手肘,「我跟你一起。」
弗朗克没能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拉住。
「我是来找你的。」托比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音量说,「我有话──」
「迈尔。」
他们的悄悄话被打断。
阿德勒中尉看上去极度不耐,眉头深锁,皮鞋在地面上打拍子。「有什么事?」
「打扰了,中尉,」托比站直身子,说:「我想申请外出许可。」
「外出许可?这个时候?」埃尔温看了墙上的钟一眼,皱眉道:「理由呢?」
「我的哥哥准备去前线了,在他离开之前,我希望能见他一面。」
鲁道夫?弗朗克张大了嘴。前线?他难道不是在前线吗?惊讶之余,同时察觉埃尔温的情绪起了变化,他坐直了身子,瞳孔地微微收缩,抿着嘴。
「但是,我听说,」埃尔温看着他,「你的哥哥在丹麦。」
「他回国接受军官训练,回程经过罗特魏尔,在城里待一个晚上。」
「是这样吗?」停顿一会儿,埃尔温说:「他准备去哪里,俄国吗?」
「不,还不确定……最有可能的是乌克兰和列宁格勒,也许是非洲或者法国,也可能回到丹麦,或者去挪威……」托比顿了顿。
「我们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只有一道军令,要求他回国接受训练。」
接下来的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托比急促的呼吸声,和钢笔在纸上刮出的声响。弗朗克偷偷看向托比,他垂首握拳,指尖发白;再看向专注抄写的埃尔温,这时他正好抬起头,他们目光相触,又同时转开。
几分钟后,埃尔温扔下笔,草率地把文件对折。
「你们可以回去了。」他说。
离开`房间后,弗朗克内心忐忑,七上八下,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起伏不定,他不知道托比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或者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拜访埃尔温的目的只是为了一张外出许可,托比一语不发地向前走着,甚至没有朝弗朗克看上一眼。托比的步伐很快,急促的皮鞋踩踏声高调刺耳,弗朗克下意识地数着他的脚步,一段时间后弗朗克才察觉他朝着宿舍的反方向走。
这里是他们平常上课的教室,教室前的走廊空无一人。托比在透着光亮的窗边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