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上马铃薯,洒上香草给兔肉调味,把中午煮好的洋葱汤加热,小小的空间里满是她悦耳的歌声:我俩的影子,看起来像一个,我俩如此相爱,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
接着她换了一个腔调,唱起一首慵懒的法文情歌。
磨咖啡的时候,弗朗克说:「齐格飞怎么样了?」
「老样子,」梅兰妮头也不回,「恶劣的环境,少得可怜的食物,bī死人的长官,英国人从来就舍得làng费他们的子弹。」她时不时搅拌那一锅汤,避免它焦掉。「虽然他从没在信里抱怨过,光是看着他在信里写的那些例行工作──他把那叫例行工作──就足够三个像你这样身qiáng体壮的男孩操劳一整天了。。」
「非洲的胜利来得太快,」弗朗克快速地倒出粉末,「他们有很多工作要做。」
「牺牲的人也变多了──一切都是为了大德意志。」梅兰妮耸肩。
「我听见广播里说──」
「别说这个了,你接着煮咖啡。如果你饿了,可以先吃点香肠──只能吃一口。」说着,她又唱起歌来。
「我不饿,」弗朗克说:「我得提醒你一件事,这段时间家里不能听法文的电台,英文的也不能,只能听我们自己的。」
「噢,我都忘了。好吧,我不会听──如果只能听戈培尔说话,gān脆就什么都不听。」然后又改口:「我只在自己的房间听。」
过了一会儿,然后,她用悄悄话的音量说:「阿德勒中尉的政治立场坚定?」
「不,可能正好相反。」弗朗克犹豫了一会儿,「我们没有正式谈过这个,至少,他不十分讨厌法国人。」
「什么意思?他应该讨厌法国人吗?」
「他的父亲在一九一八年过世。」
梅兰妮停下动作。
「老天!」她摇头,几乎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可怜的孩子!这是真的吗?」
「他的舅舅尼可拉斯告诉我的。」
「弗朗克,告诉我他还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厨房外面有动静,他们同时听见脚步声。
「抱歉,打扰两位,」埃尔温站在厨房门口,鲍尔姐弟同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