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中,席引昼再度陷入昏迷,沈斐隐再次从宫中赶去,又守了整整一夜。
第三日……
第四日……
看着沈斐隐的背影渐渐走远,在帘子后等着伺候的云杉抽了抽鼻子,发出了疑惑很久的问题:“陛下,是不用睡觉的吗?”
席引昼刚从chuáng上爬起,接过了云杉手中的外罩,闻言淡淡道:“沈……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要睡的。”
云杉不解:“那???”
席引昼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了起来:“陛下只有第一日是守了一整夜,剩下的三天都趴在chuáng边睡着了。”
云杉恍然大悟:“哦!”
席引昼敛了敛眉,偷偷卷起衣衫向外走去,实在有些心虚,没敢再看云杉那双无辜天真的眼睛。
他没完全说实话。
第二天,沈斐隐的确是趴在chuáng边睡着了。第三日和第四日,他的病已大好,人也没那么昏沉了,见沈斐隐又赶了过来,便婉拒了她的好意,叫她回去好好休息,以免误了早朝。没想到沈斐隐那厮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待在易安宫不说,还一定要住在他的卧寝中。
???有情况。
侍奉在一旁的云杉见势不对,拔腿便溜了。只留下一个大病初愈的席引昼,哪能拗得过沈斐隐那双铁拳?他只得背过了身子往里挪了挪,别扭地给沈斐隐留下了一张chuáng位,又从靠chuáng的柜子里翻了张毯子出来盖在自己身上,将那张厚实的褥子丢给了这位不速之客。
沈斐隐已经守了自己整整两夜,若再睡不好觉,怕是也要病倒了。他此刻是清醒的,总不能还叫她窝在那里睡得不慡快。
席引昼别扭地想着,又往里挪了挪。
沈斐隐倒是不客气,抄起被褥来便大大方方地躺在了chuáng上,身子一转,两眼一闭。没几秒钟后,席引昼耳边便响起了熟睡的轻鼾声。
席引昼:……你还真的是来睡觉的?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试图摒掉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入睡,却听着旁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
沈斐隐睡觉是极舒展和乖巧的,她的呼吸声并不大,甚至小到可以忽略。褪去外袍的身上也依旧散发着清新的书卷香气,一如当年他们初识的味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喜欢泡在书堆里。
脑中千回百转后,席引昼又翻了个身。
这次,是正对着熟睡的沈斐隐。
他攥着身上的毯子,静静盯着身旁女子的侧颜,一时间心绪涌动。
席引昼本以为,沈斐隐赖着不走是因为有什么机密的要事想与自己讲,正准备竖起耳朵听时,她却已经熟睡了。
她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故意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