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引昼狐疑地闭上了眼睛,细细思索起来。
此人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再看看江泉清此时的反应,倒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但奇怪的是,除非像他这样真正经历过重的人,正常人怎么会想到重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个男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而此时,听到男人的话后。像是被按住了什么开关一样,江泉清不住挣扎的身体突然顿住了。
他僵硬地像是个木头人,试图用什么都不讲来极力掩饰身上的不自在,却又哪里能瞒过那个老jian巨猾的男人。
“江公子不必解释了。”看他如此模样,男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从小被太子娇养着长大,绝不会有这么多心机和手段来加害一位女子,更不会心思缜密到将身份隐瞒的一丝不泄,叫我们都查不到丝毫踪迹。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你重活了一世,所以对沈驰景恨之入骨,又有着上一世的经验和成熟帮你谋划,才能做得这样密不透风。是吗,江公子?”
冰冷的地面上,江泉清颓废无力地趴在那里,早已放弃了挣扎。
当残忍的事实被血淋淋的揭开,摆在他最不想被知道的人面前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心死成泥了。
看着他们两人各自痛苦的模样,男人心满意足,愉快地拍手大笑起来:“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他大笑了半晌,等终于笑足了之后,偏又觉得哪里不够,还想再说些什么,便又像闲聊一样挑起了话题,声音温润,颇有些岁月静好的迷离感:“诶江公子,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陛下这次为什么这么心狠吧?”
席引昼:……
这人真是惯会伤人心。你不想听什么,他就偏要说什么,还句句往伤口上戳。
江泉清本无心搭理他,却也止不住的被吸引了。
从昨夜起,他就一直很奇怪宣朔帝态度的转变。作为重生者,他和沈驰景一样奇怪,宣朔帝想要废立太子本是几年后的事,这时的他还该因为愧疚对兄长宠溺非常才是;而作为局中人,他还知道宣朔帝上一世废立太子并非旁人口中所述的薄情寡义,而是被当时权柄已大的周家胁迫所致。
见江泉清的眼神明显波动了,男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施舍了一回难得的仁慈,没叫他再东猜西想,也没再故意折磨席引昼来引他痛苦,而是直接了当的告诉了他:“周家女育有一子,同你一般大小。陛下对太子失望已深,昨夜已将这位叫席引瑜的小殿下接入了宫中,择日改立。”
怎么会?
江泉清的第一反应几乎和沈驰景一模一样:周家女产子之日怎会这样早?
“简单来说……”男人好心帮他解疑释惑了起来:“就是陛下这么多年都是拿太子当挡箭牌,帮这位他放在心尖上的小殿下挡掉后宫的明枪暗箭。如今正主都回来了,那这个挡箭牌——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