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被江泉清吵聋的前一秒,席引昼举得麻木的双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面无表情地捂住耳朵,为了盖过江泉清撕心裂肺的叫声,发出了平生最大的吩咐声:
“来人啊!”
听到动静的侍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看着屋里的一片láng藉打了个抖,朗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见救兵来了,席引昼将整个头都埋进了枕头里,闷闷道:“第一,把阿清带去他的卧寝,给他上药;第二,给沈大人治好腰伤,然后请她出去;第三……”
侍卫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家主人:“第三是什么?”
一号伤员席引昼终于把头探了出来,艰难地用手指了指上方的chuáng帘:“能麻烦你帮我把chuáng帘拉上吗?”
二号伤员江泉清痛得呲牙咧嘴也不忘附和席引昼,连带着挤兑一番这位不速之客:“嘶……快拉上拉上!不然有些人、嘶……那大眼睛滴溜溜地不知道往哪里转呢……”
三号伤员沈驰景借着侍卫的力缓了缓扭伤的痛意,瞥了眼江泉清两只烫得燥红的蹄子,彬彬有礼道:“有些人的伤啊,需得尽快回房间处理,否则时间一长伤口化脓……啧啧啧,顾大人这样的妙手神医来也是难救。”
“我不回!”本已被赶来的府医搀着走向门口的江泉清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拽着府医的袖子缓缓转过了身,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若回去了,有些人还不知道想对殿下怎样呢!小爷今天哪也不去,就在这里治!”
一声冷冷的命令从chuáng上传来:“出去。”
江泉清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啊?”
那发闷的声音再一次从chuáng帘后传来,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呛咳声:“阿清,你先出去。”
“我出我出!殿下你好好歇着,别动气!”江泉清败下阵来,愤愤地刀了眼幸灾乐祸的沈驰景,没敢再多话,只得一瘸一拐地挪了出去,还不忘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叫,以期博得同情。
当然,这法子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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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待府医将沈驰景的腰扶正后,席引昼叫退了所有下人,只剩了他与沈驰景两人:“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沈驰景扶着还有些隐痛的腰,隔着帘子都感受得到里头冰冷的气息。她回话回得有些结巴:“殿下说、说笑了。属下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听说殿下受、受了伤,这才一大清早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