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闻言,幽深的眸子变暗。她口中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刚刚那个老道姑口中先他一步而来的人。
那个人是谁?竟然会同他一样,也是过来问萧梓芙问题的,至于这个问题,是不是和他一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萧梓芙见自己说了那句话以后,站在她身后的人没有下一步动作,却也没有从屋子里离开。这般奇怪的状态,让她不由得抿了抿唇,睁开了眼。
她放下手中的木鱼,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司徒瑾。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说着,下意识地往他身后望去,似乎在找什么人。
“淑妃娘娘,你不认识孤了么。”司徒瑾说着,轻笑了一声,幽暗的眸子中映出了萧梓芙那张未施粉黛,比他三年前见到时苍老了很多的脸。
没有了皇宫中昂贵的香料,粉黛,燕窝等东西的滋养,现在的她,就与大街上苍老的女人一样,没了那份盛气凌人,多了分朴实。只是……
看来这绝尘观当真绝不了尘,这般看过去,为什么他反倒觉得她身上的风尘乡土味道比之前在皇宫中看到的还要浓呢?
“孤…
…”萧梓芙将这个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间睁得很大:“你是,你是司徒瑾!”
“你想起来了。”司徒瑾勾了勾唇角,脚下的步子动了动,就向着她所在的角落移了过去,离她近了些。
他就这么站着,利用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她又怎么会不记得他。想当初,他从崇封皇城远走边疆,一待就是三年。这其中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她么。
当年他拿着先皇临终前的“圣旨”,当众宣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大将军司徒瑾,品貌端正,武艺一绝,深肖朕躬,内扶殿宇,外守疆域。命其即日启程,戍守边疆,若无特令,永不召回。今日,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那个女人,当初一脸小人得志,为了将他从皇城遣走,竟然连圣旨都是她亲自宣读。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他时至今日都还能够记忆犹新。
皇甫离卿那时刚刚下落不明,下一刻,他就被这漏洞百出的“圣旨”调出了皇城,到了遥远的边疆。
整个崇封,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皇驾崩,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大皇子失踪,群龙无首。
就在他带着几万将士浩浩荡荡地从崇封皇城出发到边疆的第二天,年仅十三岁的五皇子皇甫离玄就已经踩着鲜红的地毯,登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宣布继位。
这其中所能出现的端倪,他可不觉得,是一个当初还年仅十三的孩子能想的出来的。
“你不是应该在边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梓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原本的苍白的脸好似又白了几分:“先帝的遗诏上可是说过,没有特令,永不召回。你这般私自回来,那就是公然抗旨,抗旨不遵,当以严惩!”
“严惩?想杀了孤吗?”司徒瑾挑了挑眉,微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即便那小皇帝现在坐在了那位置上,他也不敢。”
是的。他有绝对的自信,自信那小皇帝不敢动他。
他在边疆的这些年,可不是白为皇甫家打天下的。且不论他战神的名讳和他对崇封百姓的影响力,就只凭一句话,就能保证皇甫离玄不敢动他。不仅不敢动,还要把他当菩萨供奉着。
“有司徒瑾在,可保崇封百年无忧。”
这句话,是崇封将士的信仰,也是崇封与他国边界的防护栏。
皇甫离玄应该明白,明白他对他的作用,明白他对他的威胁,明白所有他对他不利的方面,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既然皇甫离玄都明白,就更不用说她这位突然间退隐到这绝尘观中的母亲了。
“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的?我可没有傻到会认为你是来看我这个老婆子的。”
萧梓芙没有在刚刚那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又问道。
她仿佛已经知道了三年前的那道圣旨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没了丝毫的作用。
毕竟,狼已经伸了爪子,再想捉住,可就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