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明显在努力压抑着心底的不耐烦。
“他病入膏肓就快要死了,你记住这一点就够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仇辉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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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想自己或许是被今天的仇辉给震慑住了。他一改往日留在朱弦心里的印象,有那么一瞬,朱弦在他身上看见了那匹关西小野láng的影子。
朱弦知道了仇辉现在正在三殿下朱耀廷手底下做事情,虽然仇家是江湖人士,但并不是所有的江湖豪杰都喜欢大隐于市的。仇家也是岭南富豪,门下有许多生意要维持,既然是做生意的,想与官府脱钩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朱弦想问清楚张岐鸣究竟会得什么绝症,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朱弦感觉“绝症”托辞只是某种行为的遮羞布,她想告诫仇辉人命关天,年轻人千万别做傻事,可再看那仇辉一心一意跟着朱耀廷谋前程的样子,实在不像会做傻事的样子。
朱弦甚至想起高帜也说过类似的话,高帜曾经亲口说过,张岐鸣能不能撑到朱弦嫁过去,都不一定。
朱弦始终记得这句话,和说出这句话时那高帜的眼神。跟现在仇辉的眼神一样,让朱弦有一点害怕……
可高帜又怎么可能跟仇辉一样?朱弦想不清楚了,满脑袋的乱麻,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朱弦索性就不想了,她抬起手来搓搓自己早已被风chuī麻木的脸,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迈开大步朝自己休息的禅房走去……
……
扬州,是当朝钦天监监正张尧的老家。
张家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在张尧当上钦天监监正一职之前,张家的老一辈祖先里,曾经有人考进过会试,在扬州一带挺有名。
张家的人丁还算兴旺,但轮到张尧的名下,却只有张岐鸣这一个儿子。故而从小到大,张岐鸣就过得过于骄纵,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一定会有什么,想gān什么就必须能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