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讨厌花椒,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特意吩咐服务生不要放花椒。
关洁好像丧失了语言功能,她不知道如何跟林昭说,他们各自在各自的路上走了好远好远,早已没办法回头。
她始终记得,记得在那段yīn暗、无助的时光里,曾经有个温暖如太阳的少年照耀过她整个中学时代。
可都过去了,他们都在这场游戏里走丢了,谁也没办法回头。
祝政那时刚跟邹宇吃完饭,趁着邹宇去厕所的功夫,他走出包间到收银台付账,等待收银员打收据单时,他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谁知一眼瞧见落地窗前的关洁,她穿了件灰棕裙,低着脑袋,表情有些无措地摩挲着自己的裙摆。
对面坐了个年轻男人,穿着卫衣、牛仔裤,长相gān净、白皙,一股子书生气。
说话时,眼睛一直深情盯着关洁。
他这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到这男人有多爱关洁,更别提关洁本人。
如果说之前只是简单的吃味,那么现在的祝政,只剩惊慌。
他毫无体面地承认,他对关洁的这份爱,比不过林昭。
情敌碰面,本该长自己威风,灭他人志气。可现在的他,面对这些细心、温柔,且爱得深沉的林昭,只剩——自卑。
他没林昭那么有勇气,无法跨越赵娴那道坎,也怕关洁憎恨他。
又或者如今的他给不起关洁任何承诺。
书房的对话历历在目,他发的毒誓、赵娴的寻死觅活,都让他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他站在几米外的走廊,站在他俩背后,站在他圈地为牢的地方,安安静静听完情敌的深情表白。
在牢里被人殴打、rǔ骂他没有胆怯;差点被人当成发泄工具他没有害怕;左腿被人打断只能躺在病chuáng、任由护工脱/裤子、拿着尿盆上厕所他也没有屈rǔ。
可是现在——
就在几米之外,他看着情敌跟自己最爱的女人表白,却无法冲上前揪起他的衣领揍他一拳。
他只能站在原地目睹全过程,然后忍下不甘,放下不满,转头,若无其事回到包间。
那一刻,他周身疲惫酸软,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空白,仿佛茫茫天地间,只剩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