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隔空丢在他怀里:“借了,没别的事就去前殿议事。”
闻人清钟将手上的书翻过来,书名三个大字:huáng粱记。
……看起来皇帝今天火气不小。
夏洛荻沉默了一阵,道:“陛下要议政,妾回侧殿以茶相候。”
封琰握住她的手,说:“朕送你去。”
“臣恭送陛下。”
待出了门外,封琰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向闻人清钟,漆黑的眼眸如同幽邃的深潭一样。
“你还忘了恭送昭嫔。”
在这一瞬间,闻人清钟平素随性自如的面具裂开了少许——君主在告诉他,不该靠近的,就远远滚开。
他看着地上两个几乎融合在一起的影子,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
“恭送,昭嫔娘娘。”
……
宣政殿侧殿。
高昇让内监们将茶具等一应事物摆好,察觉皇帝和夏洛荻之间气氛不对,便识相地退了出去。
茶还是那天的茶,但夏洛荻却已藏起了彼时的意态,沉默着温了茶具开始沏茶。
在她沏茶的间隙,封琰冷不丁地问道:
“你想杀他吗?”
谁?
夏洛荻一时听岔了,回过神来才明白封琰指的是闻人清钟。
封琰又问了一句:“你想杀闻人清钟吗?”
有一说一,她想。
对大魏而言,好用的毒瘤也是毒瘤,夏洛荻始终觉得此人是祸非福,但闻人清钟总能让皇帝找到不杀他的理由。
就好比这一次,齐王倒了,闻人清钟本来不死也该贬官去别处,但他不止把尾巴扫得gāngān净净,还赶上了拿公西宰向北燕谈判的当口,放眼整个朝廷,外jiāo上最擅长咬人的就是他。
这件事完了,他又是大功一件,前愆抵消也不是不可能。
莫说皇帝了,夏洛荻自己也找不到杀他的时机。
想了想,夏洛荻道:“妾不想让陛下为难,陛下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