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又绝情。
二十二岁的贺听,在电话里紧张又虔诚地说:“我等你。”
认真又执着。
许多场景在脑海中呼啸而过,欢喜,悲哀,心动,结束,好像也不是多久远的事。只是眨眼间,他们就辗转了五年,这些错过的日日夜夜构成了他们现在的关系,脆弱得像层白纸,再经不起任何多余的拉扯。
他忽然很难过,他曾经说过要陪贺听走过每一个chūn夏秋冬。
然而年轻时的承诺总是廉价且易变,认识六年了,他自始至终都没能陪贺听好好过一个生日。
没多久,护士把他喊了出去,在贺听的身上贴了一些电极。
医生说过这是电激疗法,用于很多重症监护里的昏迷患者。
很快ICU里透视玻璃处的帘子被拉上了,姜信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外等待。
几分钟后,里面的护士打开门焦急地喊了一声什么,接着几个医生和护士冲进了贺听的病房。
医生脸上的表情冷峻且严肃,姜信冬心头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宗故见状立刻打电话给李曼,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医院下了贺听的病危通知单。
那个瞬间姜信冬懵了,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薄唇抿得发白。
“第二次。”宗故说。
姜信冬怔住。
“这是医院第二次下他的病危通知,”宗故垂眸低叹,“不知道还……”
汹涌的酸意冲到胸腔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姜信冬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这场意外来得过于突然,宗故还没来得及带姜信冬走,贺文滨跟李曼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宗故对于个中缘由并不了解,只是隐约能从李曼尴尬的脸上推断一二。
只不过此时贺听生死未明,贺文滨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人。
他半年前才失去一个儿子,如今另一个儿子的性命岌岌可危,这辈子也算得意人生,却不想在晚年跌了个大跟头,前五十年都没磨下去的棱角在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内迅速消减。
谁能预料到曾经运筹帷幄的大老板现在头发白了一截,签完病危通知书后站在医院走廊上抹眼泪。
病房里医生争分夺秒地抢救,病房外的四个人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一门之隔,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