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什么不同之处,大抵是留在村中的兵马被裁掉了一半以上。
这支队伍兵qiáng将勇,每一位都由崔珩亲自挑选,担负着保护后方村民与辎重的任务,而其中最骁勇的几位寸步不离薛采,任何风chuī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如今,薛采身边的人全部撤离。
大概是崔珩脱离情海后幡然醒悟,觉得派这样的jīng兵qiáng将来保护她这个无足轻重之人,实属bào殄天物。
这事好坏不论,反正帮了薛采一个大忙。她本来就不习惯被人前呼后拥,离别在即,未免横生枝节,更不想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薛采房间隔壁就是军械库,她简单收拾完行李,想了想,似乎没别的事情可做,便打开库房铁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兵器基本被搬空了,余下的都是些派不上大用场的。有一箱pào弹孤零零地倚着墙根,是仅剩的最后一箱。
薛采弯下腰,拂开上面的灰尘,蓦然想起这pào弹还是在岷山时所制。因为受了cháo,担心会在使用时走火炸膛,或直接变成哑pào,便一直搁置着。
丢又舍不得丢。不光是她,似乎连崔珩都对这箱子东西怀了几分感情,所以存放军械的地方始终有它的一席之地。
薛采拿起一颗,用手摸了摸,心中百感jiāo集。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
“小采姑娘,你果真在这里。”
一声甜甜的叫唤在背后响起,薛采回头,是燕林村的小甜心月娥。
前不久,月娥给自己寻了个好差事,当起了徐梦洁的贴身婢女。
徐梦洁在燕林村里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但每一次现身都会给村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有人活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还是头一回见这牡丹花似的人物。
气质高贵、举止优雅,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成典范。听月娥说,她每日除了抄写经文,就忙着做些女红,似乎很享受村中的恬静,借此修身养性。
果然,性子比从前和善不少。
别的不说,单说她每日雷打不动地给村民们送甜羹,就博得了大家的喜爱,纷纷夸她是一位芙蓉面庞,菩萨心肠的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