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笑着摸了摸鼻子,“不敢当,不敢当。大叔,瑕疵在所难免,你铸膛的技术已经算炉火纯青了。书中记载,最好的工匠每做十个必有一个废品。”
“这佛朗机pào离完成还远着吧?”
刀剑斧钺,张铁匠不在话下,佛朗机pào却是第一次做,对接下去要gān的活儿没有丝毫头绪,又抹不开脸去问一个小丫头片子。
薛采用手摸了摸齐整光滑的pào口,“大叔,你虽然没有看膛,但把齐口与旋膛的事儿都gān完了。接下来,用纯钢粗钻,蘸油钻火门就行。我负责把火门的位置标好,你力气大负责钻孔,你看怎样?”
“行,就照你说的办。”
两人相互配合,费了半个多时辰就完成了这道工序。
“大叔,这pào身已经加工完毕,但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我是一个人来的铁匠铺,没办法把这么多pào身运回城主府,所以你能不能借我一辆推车,再帮我找几名大汉?”
张铁匠皱眉想了想,“你等着。”
后院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薛采不敢乱动,在原地等了半晌。
张铁匠急匆匆跑了回来,后面跟着数名褐衣男子,他们两人一组把pào身一个接一个抬了出去。
薛采发现这些人的衣衫背后都用蓝色的丝线绣着“天曜专送”。
她拉住张铁匠,好奇的问道:“我上回来,看见有人给你送吃的,就是这副打扮,他们到底是gān什么的?”
张铁匠还没回答,其中一名褐衣男子唉声叹气道:“这年头镖局的生意不好做,咱们就在城里gān起了给人送东西的活,吃的用的,路远的路近的,只要价钱合适,什么都送。”
“可不是。”另一个人接过话茬,“前几天,东城门的张大爷忘了带竹片,在茅房内大呼小叫,正巧我从旁路过,亲自给他送了过去,赚了一文钱。”
听完他的经历,另外几个人都打开了话匣子,一面gān活一面攀比谁送过的东西最奇葩。
薛采跟张铁匠告了别,默默走在木头推车后面,听镖师们你一言我一语抖机灵开玩笑。
到了城主府门口,领水的队伍照样排得很长,大娘们望见薛采只拿眼睛瞟了瞟她,然后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谁也没有跑上前来给她说亲做媒。
薛采想,大概是上次的拒绝浇灭了她们的热情。消停了甚好,往后可以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