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有一箩筐的事情等着与刘旭阳商讨,听见徐梦洁的话,脚步一顿。
徐梦洁抱着孩子,“阿珩你看,这一转眼都快半岁了。”
她怀里的孩子粉雕玉琢,像一颗圆滚滚的糯米团子,一双眼睛也圆溜溜的好似黑紫的葡萄。徐梦洁咧嘴扮了个鬼脸,逗得小孩儿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崔珩有一瞬间的怔忡,“跟他长得真像。”
“是啊。”徐梦洁怅然道:“可惜没有福分,一生下来就没了父亲,不过总归还有你这个义父。阿珩,你要不要抱抱他?”
崔珩犹豫了须臾,伸手接过,他从来没有抱过婴儿,动作笨拙,浑身僵硬,只觉得怀里的小东西软得一塌糊涂,稍有不慎就会脱离手掌,跌落在地。
小孩儿好奇的盯着他,蓦地笑了。
“你看,他和你真亲近。”徐梦洁也跟着展露笑容,“我给他立了衣冠冢,明日带你去祭拜一下。”说着,又落下眼泪,“那豺láng抢走了他的东西,倒是会笼络人心,假惺惺的把他厚葬到了皇陵。阿珩,你接下去有何打算?”
崔珩把孩子还回去,目光转冷,“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薛采跟在沈妈妈身后登上了竹制的扶梯,快要跨进门槛时,又往后回望了一眼,崔珩正与徐梦洁说话,一男一女一个隽秀俊逸一个曼妙婀娜,倒是天造地设,十分的般配。
第20章
寨中竹楼鳞次栉比,因山里cháo湿多雨,竹楼底下全是空的,每隔三四步便用一根硬木柱子支撑上面的建筑。这里比不上衡山奢华考究,但竹林苍翠,潭水澄澈,景致也很宜人。
薛采住了数日,进进出出的,与一众土匪混了个脸熟。
这些人平常不会贸贸然出去拦路打劫,每天除了操练,悠闲得无事可做。
可一身力气没处花也不是好事。
林星云为了防止手下寻衅滋事,废除了禁令,允许他们在空闲时发展个人爱好。于是乎,有人开垦荒地引潭水入渠,有人竖起栅栏圈养jī鸭,还有彪形大汉在光天化日之下捏着绣花针纳鞋底。
薛采觉得,她是山寨里唯一一个闲人。
崔珩与部下碰头后,仿佛鱼入了大海,终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