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对崔珩略感好奇,但无暇亲自登门拜访。只将这些或惊险或艳丽的故事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未曾想,有生之年还能与崔珩产生jiāo集,彼此他已不再是chūn风得意的少年郎,而成了别人的阶下囚,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陆哲翰唏嘘不已。
收回纷杂的思绪,他抬手握住薛采的腕部,将匕首挪开了些,“小师妹,这寒刃贴得太近,我说话气都不顺畅了。你放心,既然已经知晓他的身份,我会让莫大夫好好医治。”
“你不怕受牵连?”薛采见他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纳闷道。
陆哲翰本就生得器宇轩昂,此刻粲然一笑,皎皎若朗月,“我在海上随手救个人,既不知他家住何方又不知他姓甚名谁,为何要被治罪?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救完人之后赶紧脱身,千万不要和崔珩牵扯过深。”
薛采默然,半晌才道:“师兄,当初师父bī你学孔孟之道,你执意不肯,一门心思扑向商经,气得师父绝食了三天三夜。现如今,你是打算效仿师父吗?崔氏对我有恩,我向崔氏报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我自有分寸,请师兄莫要插手。”
难得重逢,陆哲翰不愿与她再起争执,话锋一转道:“适才我让下人准备了甜汤,天寒地冻的快去喝一碗暖暖身子。莫大夫那边,差不多该好了。”
两人下了塔楼,差点儿与行色匆匆迎面奔来的莫大夫撞个满怀。
“少主,老夫四处找你,原来你躲在这儿会客呢。”
“大夫,我哥哥怎么样了,腿骨能顺利接上吗?”薛采迫不及待追问道。
“原来,他还断了腿。”陆哲翰面露惊讶之色,“难怪如此痛苦。”
“是啊。”莫大夫捻了捻小胡须,摇摇脑袋叹息道:“不仅断了腿,还断过两次。不知是何人所为,如此心狠手辣。”
“医得好吗?”陆哲翰问。
“这……”莫大夫为难道:“老夫自诩医术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但那位公子的腿伤确实棘手,一则拖延太久,二则旧伤上面叠加新伤,伤势实在过重。”
“莫大夫,求你一定要不遗余力救我哥哥。”薛采听了他的话,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姑娘,你不必担心。你哥哥的双腿也不是没得救,只是差了一味药。”莫大夫沉吟片刻,故意卖关子。
“是什么?我这就派人去买。”陆哲翰也被他说得紧张起来。
“就是那能活血化瘀,通络生骨的断续膏。但这药稀少珍贵,千金难求。老夫行医几十年,也只闻其名。不过,老夫听说琉球宝玉公主有一块,将它赠送给了情郎。可惜那情郎不屑一顾,随手一丢,让明珠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