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从小便有些怵他,可他自问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虽还是比沈长空矮些,但比之从前差距小了不止一点半点。
至少他有与沈长空抗衡的魄力,又有年轻的优势,身体定然比他要好。真打起来,指不定谁赢。
这般想着于渊便梗了梗脖子,bī视着沈长空,一副丝毫不惧的挑衅样子。
像个小斗jī,褚沅瑾在他身后不合时宜地想。
她轻咳了两声,示意于渊冷静些。
从前于渊便容易冲动,没少被揍。现在个子倒是蹭蹭往上涨了,脑子却是一动不动。
若真打起来,他定然又要吃亏,还得是大亏。
她跳过了方才的话题,从于渊身后探出了个脑袋。
他们穿着同色系的衣裳,褚沅瑾身量高挑,发顶与少年唇线齐平,此刻古灵jīng怪歪身从他上臂处探过来,二人看起来竟是极为相配。
不知是因着此刻身边都是她所划定的自己人还是旁的什么,她毫无戒备,就连于渊也忍不住晃了晃神,侧低下头去看她。
这般生动鲜活的样子,有多久没见过了?
大概,还是自褚景修薨逝之后罢。
“王文远还活着么?”褚沅瑾问。
沈长空下颌绷了绷,漠然将目光移开,不再看这扎眼的一幕。而后生硬道:“死了。”
褚沅瑾挑了挑眉,从于渊身后走出来,“死了?他可是褚景同的左膀右臂,礼部侍郎的亲儿子,你说杀便给杀了,就不怕……”
说到这儿她倒是自己噤了声。
沈长空会怕什么?这人是个连死都不怕的疯子,还会怕树敌惹来麻烦?
恐怕他做这事儿时便是连眼都不曾眨一下,一番nüè待之后手起刀落,心中一丝波澜都不会有。
可褚沅瑾要的绝不是手起刀落,王文远那样的人渣,他因一己之欲坏了多少女子的清白?
他倒是没什么,照旧活得风生水起,凭着老天赐的那根短小武器为非作歹。
可于那些女子而言,那是一辈子。
叫她来说,那人就是阉上个千百次都不足够,怎能直接杀了?
可人死都死了,眼下也没旁的法子。她是真的忘了,落入沈长空手中虽会死相难看,可以他的性子,再狠也没有去剪人命根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