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砚同那小男倌早已经离开,可眼下褚沅瑾却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方才那huáng衣婢女便有些拿不准,猜测明日的庆功宴公主是不是不想去了。
huáng衣婢女名唤秋书,是褚沅瑾的贴身婢女,想到三年前的光景,她迟疑着上前问道:“公主是想回宫还是去乐游原的别苑?”
乐游原与曲江池不过四坊的距离,若是去那儿,便还能再待上一会儿,若是回宫或是别的府宅,即刻便得动身了。
这话方一问完,褚沅瑾便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对着身后道:“回宫。”
她身量纤细高挑,走起路来衣袍轻摆,自得中带着说不出的媚态。
可秋书在后头跟着,总觉那抹倩影有股不易窥察的落寞。
于渊不懂姑娘家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心里依旧憋闷得很。一想到王文远那贱人满嘴吐粪,他便压不住心里的火。
路过隔壁时终还是停了下来,同秋书耳语了一番,待看着那主仆二人走远才踹门进去。
酒味同呕吐物的恶臭混杂在密闭的空间里,门一开便铺头盖脸直冲于渊而来,少年咬了咬牙,握紧的拳头发出嘎嘣两声响,还未待王文远抬头便招呼了过去。
那具瘦弱不堪的身躯霎时便倒在地上,捂着脸哀嚎却如何都看不清面前人是谁。
全是重影。
“哪来的狗奴!”他捂着被打得抽搐的脸,话都说不完整,“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话没说完便嗷嗷两声被打得彻底开不了口。
于渊没那个耐性听他放屁,提着衣领半拽起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的人,冷冷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王文远不知是醉的还是被打的,早就神志不清。
只是模模糊糊中被那人狠狠摔在地上,本就挂了彩的脸磕在桌案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于渊似是还不解气,单手狠按在那血口上,眉眼之中满是戾色,继而抬腿猛踹在人身上,力道之大使得地上那具单薄的身躯滑出去老远,“砰”的一声撞在舱房壁上,直吐出口血来。
而那如松如竹的青涩少年只抬了抬琥珀色的眸子,掏出锦帕一根一根仔细擦拭手指。
终于,将那染了血迹的帕子一丢,轻蔑啐了声:“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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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庆功宴上,朝中重臣皆至,只为给这位立下血马战功的将军接风洗尘。
放眼席上,除开皇子臣子,也不乏有些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