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到底缘分浅了些。
他要娶的,必是能给自己锦上添花的女子。
雪中送炭,只能在落魄时,而他已不想再想起曾经穷困潦倒的自己。
周窈正在绣一个荷包,忽然手一抖,针扎到指头,立马冒出一个鲜红的小点。周谡一旁看见了,二话不说,捉着媳妇的手往自己嘴里送。
“脏不脏。”周窈嘴里嫌弃,面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手不疼了,也没感觉到流血,周窈想抽回,周谡却紧握着不放,似乎不放心,还要再等等。
周窈难得俏皮一回,歪着脑袋看男人,从上到下打量得极为仔细。
周谡不明所以,只当情趣,调笑道:“娘子今日看为夫,比之昨日如何?”
“不如何,”趁着男人放松的空当,周窈抽回了手,将他推了推,“你去看看,香烛,纸钱,还有烧jī,都备妥了吗?”
前两样是必备的,周谡知道,但烧jī又是何说头。
周窈答得也gān脆:“我祖父生前最爱吃这,每回忌日,爹都要烧好几只,每日送一只,送满七日。”
周谡听后却道:“怕是你祖父没吃到,反而被路过的拾荒者,或者山林里的shòu捡了去。”
“我爹都会包好了再埋到祖父坟前,或者直接烧个gān净再埋。”周窈白了男人一眼,什么话都能让他挑点毛病出来。
周谡适可而止,盯着小妇做绣活,嘱她仔细些,一边不经意道:“烧jī可不便宜,难不成你家就是被你祖父吃垮的。”
这人是没话说了么,周窈指了指空掉的铜水壶:“夫君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去把水缸里的水打满,再烧壶水,桂老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咱先把茶沏上,凉一凉。”
周谡不以为意,但仍是照做。
他知他家娘子未必有多热情好客,更看重的是能让她盘下绣庄的钱袋子。
到此时,周谡意识到自己这个做夫君的有多失职,竟让娘子觉得要依靠外人,才能真正发家致富。
意识到这点,周谡觉得有必要再跟娘子深谈一番,然而此时的周窈却没心情聊,她叫周窕出去看看,桂喜到哪了。
周窕十分乐意,一溜烟就跑出去了。别看老头人瘦小,出手可大方了,头一回见,就给了自己一锭银子作见面礼,是个好人呐。
“夫君,你去地里挖几个地瓜回来。”周窈把每个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周谡很想问,他出去了,可以不回了么。
然而,想得再美,那也只能是想想。
周谡扛上锄头,再挎一个竹筐,正要出门,周窈叫住他,又拿出了一个斗笠带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