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齐诏上下打量,眼底关切不自觉便流露出来,“药带足了吗?穿的还是薄了些,先生身子弱,就算远行,也该多做些准备才是。”
齐诏曾说过,西南一带,是他的故里。
而覆依又说那边有药,可救他性命,慕容笙见这人追来,虽觉得惊讶又忧心,但心念微转间,还是认可了这样的做法。
毕竟,如果真的寻到良药,千里带回,难免多生变故,还不如直接把人带过去。
这么一想,慕容笙就安心一点点,凑过去扶住齐诏,抬头看他苍白的脸孔,忽而笑起来,“先生。”
男人垂眸,语气很轻,也有些无奈,“殿下,我的身子一直是这样,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了,至于准备——”
他略挑了一下纤长的眉,轻笑了一声,“殿下可曾给我时间准备?”
要不是他动作够快,怕是……就被这小崽子跑了。
第75章 质问
被这般质问,慕容笙不由得神色讪讪,挠了挠头,磕磕绊绊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背不出书来的心虚,“先生……先生病着,该好生养病才是,这等……这等小事,我以为先生并不……不在意的……”
齐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殿下觉得,私往……咳咳……私往南境,我不在意,咳……不在意,对吗?”
男人被气的直咳,本就qiáng撑的身子蓦然委顿下来,失了力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笙瞠目结舌,赶紧揽住这人虚软的身子,轻轻替他叩背,觉得自个儿平日的伶牙俐齿在这一瞬间都无影无踪,整个人止不住结巴起来。
“先生莫恼,你心肺本就孱弱,不能再动心气,慢些咳——”
惊慌无措的像哄小孩子。
这个人身量颀长,又有些病态的消瘦,腰身竟是纤细到这般程度,慕容笙一边替他叩背,哄他用力咳,一边递了帕子接在他唇畔,引他吐出来。
齐诏也是撑的吃力,最后被连哄带骗,才勉qiáng用了些力气,咳出一口带着血的痰来。
整个人顿时就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倒下来。
慕容笙丢了帕子,捧了香茗来伺候齐诏漱口。
“先生身子不适,就暂且靠着我歇一下吧!”
齐诏吐掉漱口的香茗,疲倦的摇头,哑声拒绝,“这般像什么样子?又如何成体统?”
“可先生是因我才如此的……”
马车在山路上疾驰,慕容笙抱稳了他,慢慢捋着这人枯瘦的后背,声音低落下来,“我的命是先生救的,先生若是有事,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