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时只剩下了薛霏霏和霍嘉丰两人。
“他们不吃?”薛霏霏问。
霍嘉丰为她斟酒:“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他们早都吃过了。”他斟了一杯,“这是我娘托人带上来的药酒,最是滋补的,正适合你这种不分白天黑夜的。”
薛霏霏拿起了酒杯,笑道:“夫人还真是心疼你。”
霍嘉丰叹了口气:“我那还有几坛子呢,给你也送两坛过去。”
薛霏霏也不推辞,自己先喝了一口,果然带着点草药香气。
霍嘉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继而拿着杯子感慨道:“真快,都一年了。”
“什么一年?”薛霏霏一下没反应过来。
霍嘉丰举杯向她示意:“去年我就是八月到的京城。”他饮尽杯中酒,“只不过那时我是为选秀才进京的,没想到命运弄人,yīn差阳错最后我竟到了琅嬛阁。”
“进琅嬛阁不比在后宫好?”薛霏霏抬头看了天上月亮,“能潜心作画,日后或许还能成为大家,甚至能请出宫还乡,总比在后宫终老的好。”
霍嘉丰看着她:“先前你同黎美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提起了黎简成,薛霏霏看向他奇怪道:“你能跟他比吗?他已然入了宫,不说些叫他安心的话,又如何能对皇上尽心呢?”
霍嘉丰有些高兴,又有些怅然:“那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话,也是为了安抚我吗?”
“不是安抚,”薛霏霏纠正道,“无论是你,还是黎美人,我对你们说的都是实话。立场不同,往前看的道路也就不一样。”
“那你自己呢?”霍嘉丰问。
“我?”薛霏霏想了想,“我自然也是要老死宫中的。”
霍嘉丰沉默了会儿:“你就没有想过,以后会不会有另一种方式来过活?”
薛霏霏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她捏了酒杯,轻轻笑着摇了头:“不要来试探我,没有用的。”她主动跟霍嘉丰碰了杯,“咱们就这样jiāo个朋友,对你而言或许更好。”
霍嘉丰看着她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他看了眼自己的,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有那轮月亮倒映在酒中,明晃晃刺痛了他的眼。
立chūn这天回来得晚,进门就看见张巧儿坐在厨房门口剥豆子。他看了眼里院,又看了看张巧儿,最终还是坐到了张巧儿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