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位人老犯糊涂,说话快要歪了话题,先前的妇人没好气把手里的萝卜一扔,打断道:“那龙凤胎可是入秋时候所生?”
“对对对!”老头儿终于记起来要说什么了,“老朽我记得真真的,可不就是秋天,村头二愣子家的牛就是那个时候丢的!”
周围人嘴角抽了抽,便有人问,“照你这么分析,陈县令如此做也实属无奈之举。”
女郎嫁不出去砸手里,罚款都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直接杠上了大启律法。
————女子十七未嫁,五算,家人坐之。
不但要jiāo五倍的税赋,还会连累全家连坐。
陈梁贵为大启官员,如何能往自己脸上大巴掌?
这厢人越聊越得劲,却只听巷子前头突然传来一阵擂鼓似的热闹声。
“让开让开,两边走……”几名衙役在前方开路,后面跟着两道披红挂彩的迎亲队伍,锣鼓喧天、喇叭声脆,绞gān净蹄子的马儿逛得欢实。
苏苏僵硬地坐在高头大马上,赤绸方巾被风chuī得歪歪斜斜,要是知道三天前在刑房里,陈梁说的话是那个意思,她倒是愿意被女阎王一鞭子抽得灵魂出窍,也好过此时在马背上抛头露面……
“既如此,墨舒,这是你自找的。”陈梁说完话后就带着人出了刑房。
没有动刑、没有判刑,说放就放了她?哪有这样的好事儿,苏苏在刑房内转了一圈,找个灰尘相对较少的地儿坐着,等着等会陈梁回来给她上“大餐”。
她都想好了,这次不吃点皮肉之苦恐怕难以脱身,唯一叫他担心的是受刑过程中,脸上的易容会不会bào露。
青年一筹莫展地跟857讨论对策,半晌,指吻‘啪嗒’一声,铜锁打开,陈梁带着吴文松进来了。
苏苏一眼就看见了吴文松手里端着的梨木盘。
其上放着一壶银白刺眼的酒壶。
陈梁冰冷到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徐徐飘来,“刺客一事本就隐秘,你不该知道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本官也无力改变什么,看在你三番两次救了音哥儿性命,本官许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吴文松缓缓将酒杯倒满,又示意官差上前按住人。
苏苏本想奋力一搏,陈梁先她一步开口,“整个县衙都是本官之人,就算你墨舒有插翅之能,一人能敌上百,今日我布下天罗地网,也照样能叫你死于狱中。”
苏苏眸光倏冷,“我是逃不出去,但要我就死,亦不可能。”
有857的加持,对付眼前这些常年站岗的官差,她还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