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这样。
他想出去。
与麻醉针发she装置连接的红外线探测仪感应到有人靠近,一根直径不过半毫米的麻醉针从针孔she向接近者,然而在离阿尔忒弥斯十厘米的地方被无形的墙壁挡住,掉到地上,滚到一边。
在第二根麻醉针发she的间隙,一道蓝光丝绸一般钻入针孔,短短瞬间就摸清机械原理,再找准位点进行拆卸。不过三秒,聂言jīng心设计的机关停止运作,成了壁花摆设。
阿尔忒弥斯直接走过机关,推开大门。
聂言的家在一楼,不然薛迎也不能那么轻松地就把装着他的箱子拉到聂言面前。
顺着只有五格台阶的楼梯走下,头上高大灰暗的建筑物退缩,隐匿身形,让步。展现在阿尔忒弥斯面前的是蓝色天鹅绒一样的天空,月亮行将消散地露出半边苍白的脸庞。附近种植了一些棕榈树,用自己排列分明、末端尖锐的枝叶伸向高空,树影摇曳于荧荧灯火之中,被柔和得竟如根根麦穗。
新奇和愉悦并没有影响阿尔忒弥斯的行动。他放下一点蓝光,看着它们沉入地面,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
十几年的试验彻底激发他大脑的深层潜能,除了带给他超越常人的学习能力,还有无人能想象的感受力高度。当感受力达到极点,便转化为只有他自己能直视与接触的能力。
他给它取名为“jīng神力”。
这是预知教塞给他的礼物,也是他成为他们心目中的神明的资本。
他能用它做很多事。此时,他通过它感受方圆几里内的动静。几乎所有的生物都同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偶尔会传来咳嗽与意义不明的梦呓,除此以外只有风声、树叶相互摩擦、零件咬合、心跳的声音。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
阿尔忒弥斯听够了,用手捂住双耳,再松开,刚刚在他耳边放大几百倍、喧嚣的响声通通消失,万籁俱寂,只剩下他的呼吸与心跳声。
目前时间为将近六点,离彻底天亮还有十几分钟,离聂言生物钟起chuáng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阿尔忒弥斯可以在外面享受他的独处时间。
他顺着柏油路离开聂言的家。天亮前的天空似乎比凌晨还要令人难以看清,唯二的光源被棕榈树坚硬笔直的叶子切割得零零碎碎,落在柏油路上像一个棋盘,阿尔忒弥斯特意踏进地上棋盘似的光影之中。所有景物都失去白天的色彩,只留下灰黑色的影子倒映在天幕,在阿尔忒弥斯正前方,直立着一根柱子,最顶端有个禽类一样的物体在左右摆动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