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眉心的何朝歌推开形如狗皮膏药黏在她身上的少年,只觉得他身上抹的胭脂味过浓,闻得她的鼻子略感不适。
蹙頞道:“若是没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奴家才刚来,殿下就想着要赶奴家回去,你都不知道奴家听见了这句话会有多伤心吗。”不满得嘟哝一声的瑜知搂着她的腰肢不放,一只手勾在她腰带处打转。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想要做些什么。
羽睫半垂的何朝歌拍开少年的手,语气冷漠的下了逐客令,“本殿有些乏了,瑜知也早点回去休息。”
“殿下。”拉长梨花戏调的少年看着被拍开的手,神情受伤的再次贴了上来,“奴家什么都不会做的,奴家只是太久没有见到殿下,想要多看殿下几眼罢了。”
心里又怎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的何朝歌再次拍开他的手,眉间泛寒道:“出去。”
“殿下。”
“本殿说了,出去。”
“好嘛,殿下莫气,奴家这便走,不过殿下记得早些安寝。”哪怕少年在想要留下,也不敢真的在她濒临发火的边缘来回起跳。
只得在离开时,一步三回头,双目柔柔似水的微咬红唇,“奴家今夜就睡在偏房,若是殿下有需要,哪怕外头下着大雨,奴家也会赶来为殿下排忧解难。”
走至小红梅屏风后,将水色双蝶环外衫置于木施上的何朝歌并未理会他的话里有话。
她的心里,也像堵了一口闷气般烦躁。
秋叶镇,何府。
那天在悬崖上将马车里所有银子收刮走的赵瑾玉带着年糕,重新回到了秋叶镇。
在见到双颊凹陷,眼下青黑,且形如望妇石苦守在大门外的刘语茶也没有了冷嘲热讽与挖苦鄙夷的心态。
只因嫂子走了,就连他的心,魂也跟着走了。
更恨嫂子要走,为何不带上他一起。
这样,他兴许不会如此难捱,就连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都是她坠崖一幕。
夜幕降临之下的长安,宋府,竹浅苑。
本应该早早睡下的宋谢临却披了件月白色棠莲外衫,站在书案前咬着笔杆,白皙的脸颊旁还沾了点墨渍不自知。
将镜头拉近了瞧,便能看见雪白宣纸上画的不是山水飞鸟走shòu,而是一幅尚未画上五官的美人醉卧花间折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