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桑心里猛地一咯噔,qiáng挤出的笑意便僵在脸上,闷声道:“算是罢,连教主,他……”
“算是么?”连云生却似乎不打算就此揭过,“那就不是。”
“是不是都不紧要罢?”秦采桑有些恼怒,此事已近乎成她逆鳞,她根本懒得敷衍,但话一出口,却到底有几分紧张,毕竟眼前这个可是江湖盛传的喜怒无常的魔头,行差踏错大概就要小命不保。
她瞧着连云生,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连云生也瞧着她,她只觉手心又渐渐渗出冷汗,简直想先下手求个痛快,不料连云生竟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只冲着马厩深处抬了抬下巴,“扫把星想必等得急了,姑娘还是快些去罢。”
……啧,是有点疯症。
秦采桑又看了一眼已不再打滚只是两眼放空的杨灿,而后小心翼翼地钻进马厩,跟那不服管束的畜生对峙了一会儿,才终于在黑暗里摸索到她想要的物事,方往食槽里添了草料。
为着以防万一,她曾在扫把星脖子上系了一个小包,装了点零零碎碎的东西,其中就有江湖人称下三滥的麻药。本来她身上也常带一点,只是今天换了衣服,就忘了拿上。所以说她运气向来是差。
她出来的时候,只见那人的束缚已解,正拼命磕头谢恩。她倒也没多意外,反正若事不成,最差还是个死字,不怕他添油加醋。
不过这人也当真是满嘴瞎话,她在镇府擒住他时,他信誓旦旦地道余舟就在洛阳,今日却说都是诓她,又说什么温堂主正在洪都与独孤家那帮人周旋。原来绕了一圈,她反而离独孤措越来越远。
许是察觉她看他的目光不善,那人忽然伸手将她一指,“教主,便是这妖女绑了小人,要小人说出教主下落。教主神功盖世,自然不惧这等宵小,但小人不愿给教主多添麻烦,是以才骗她来了洛阳,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教主也在洛阳。”
连云生嗯了一声,瞧了她一眼,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竟敢叫她作妖女,秦采桑只恨不能给他一巴掌,那人却也瑟缩一下,嘴上仍继续道:“教主千万不要被她蒙蔽才好。此女诡计多端,jian滑之极,如今在教主身……”
说至此处,忽然惊讶地瞪圆了眼,整个人竟软软地倒了下去。
连云生淡淡地吐出两字,“聒噪。”
秦采桑直看得目瞪口呆,是死了,还是打晕了?是他自己的手下,应该不能下死手罢?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连云生又道:“扫把星呢?”
“……什么?”